他不打算将小师妹捕回大营、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希望私底下解决此事,让她带他去救回泰公公。 这样,他才有机会将她重新放走。 贺小鸢口齿微动,默诵了一个音节,被击飞的手叉立刻变形,赫然从银光闪闪的武器变作一条三头白蛇,甩尾回身,刚好缠住韩昭。中间的蛇头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韩昭痛得眉头一蹙。 这种物理攻击,士气可没有办法帮他豁免。贺小鸢拿出手的蛇能毒成什么样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韩昭当机立断,既未惊骇也未后退,而是加快擒拿。只要抓住她,自然可以催出解药。 不过这时斜刺里杀出一杆银枪,照准他胸口戳来,其凌厉、霸道,竟然不输于他。 韩昭侧身,这一枪刺空。 两人瞬间交手两三回合。 这也是个高大汉子,黑巾蒙脸,眼睛盯在韩昭身上,却向贺小鸢侧了侧头:“快走!”这镇北侯果然不好对付,只能纯以力量对抗! 贺小鸢听出曲云河的声音,不敢逗留,转身就走,目光兀自从韩昭身上一扫而过,听见他低呼一声:“贺小鸢,留下!” 声音急促,带着薄怒。 贺小鸢瘦削的肩头一颤。从前韩昭只有在气恼至极或者无可奈何时,才会这么连名带姓毫不客气地命令她。 她嚯然转身,冷冷道:“你中的虺毒,是我用两种毒蛇配生出的新品,中人无救。你战斗越久,虺毒流入心脏的速度就越快。”她手里亮出一只水晶小瓶,“这是解药。你答应让卫军西撤二十里,就可以活命。” 韩昭扯掉白蛇,想也不想:“恕难从命。只要我还是西南前线统帅、还没咽气,军队就不能后撤!” 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石从翼大惊,把两个对手打退,正要过来抢夺解药,韩昭一抬手拦下了他,接着道,“我若死了,自有其他人再来接管军队。” 贺小鸢气得跺脚。 这家伙怎么还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你为什么非听那狗皇帝的命令不可,为什么非打攸国不可!” “身在局中,不得不为。”韩昭一手按着胳膊苦笑,“所以才要你交出泰公公,置身事外。小鸢儿,你还有得选。”她的毒当真厉害,他不用找面镜子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大概是面泛黑气了。 贺小鸢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有气急,有愤怒,有恨不可遏,也有破罐破摔。 但她终于咬了咬牙:“那我换个条件,你举手之劳就能换回解药。” 韩昭运转真力压制毒素,但头上开始冒汗:“你说。” “谢家屯的神木,你不许砍,就让它好好长在那里!”她晃了晃瓶子,“答应了就不许反悔!” 也许是毒素影响,韩昭这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置身十年前,那个明眸善徕的小姑娘也是笑嘻嘻同他拉勾,然后说一句“答应了就不许反悔”。 他没来由心里一苦,闭了闭眼,喉结一动:“好,我答应你,留下屯口大树不砍。” 他不知道贺小鸢为什么替一棵树求情,难道贴在巡兵后背上的字条也出自她手?但这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难比登天之事,砍巨木原本是为了建旗楼,如今不能砍它,那再想过别的办法就是。 贺小鸢把瓶子掷了过去,一边对曲云河道:“走吧。” 那银蛇返回她手里,重新变成手叉。两个护卫满身是伤,也奔到她身后,与曲云河一起离开。 这时树林外马蹄声响,数十骑追风而至。 为首骑士见到场中情状,正要追去,韩昭摆了摆手:“回来,放他们走。” 这些多半都是韩昭手下精锐,闻声立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