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几次喂他服药不成,目光就扫到燕三郎身上了:“你过来,帮我家公子止晕。” “我?”燕三郎指了指自己鼻子。 “对。”随从理所当然,“你不是大夫吗?” 庄南甲忍不住讥讽:“没付钱呢,看什么病!” 随从扔出一锭大银,足有十两:“快点!” 燕三郎并不在意对方的轻慢,从怀里取出一只嗅瓶,放到丁云正面前:“闻一闻。” “这是……什么?”丁云正心存疑虑。 “药。” 废话!丁云正翻了个白眼,可惜难受得没有气力骂他。料想这人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暗算,丁云正还是凑近嗅了两下。 一股子辛辣之气直冲脑门,他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打得整个脑勺儿都疼。 紧接着燕三郎从怀中掏出布囊,拔出里面的银针就要扎人,随从一把抓住他的手:“喂,你!” 少年转头,无辜地看着他。 “仔细点,别耍什么花样!”随从面色酷厉,威胁两句才慢慢松了手。 千岁悠悠道:“你该给他加点料。用我的笑粉怎么样?不会死人的。”她在黄大身上,黄大在人类身上都试用过笑粉,效果很不错呢。 燕三郎却没打算制造矛盾。他随手在丁云正身上扎了几针,后者就觉堵在胸口的一块大石飞快化消,烦闷渐去,呼吸都通畅许多。 “好了。”燕三郎收起了针。丁云正的袖子挡住了他的小动作,因此谁也没留意到,有个小蜘蛛溜进了宝夏国上柱国的三公子袖底,并且飞快往上爬去。 丁云正脸色恢复正常,也不再理会燕三郎,自去舱房歇息了。 起雾了,周围白茫茫一片,已没甚景致好看。 海上的雾说来就来,十几息的功夫就能伸手不见五指,连燕三郎的目力也望不穿这样的浓雾。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一艘木船踯躅前行。 相伴者,惟有天风海涛桨声而已。 登船出海的兴致已经过了,众人各自都回舱房休息。 荆庆和燕三郎同一屋,躺下之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鼻息均匀。 千岁点评:“这人有意思,像是对你不设防。” “像是?” “嗯哼。”这一声出来,燕三郎仿佛能看见她凤眼轻眺的模样,“这人从船下开始跟你示好,上了船更是直接选你站队,正是害怕别人对他不轨,要扯上你来撑腰。” “蝼蚁还有蝼蚁的智慧。”她凉凉一笑,“不过他以为自己抱上了大腿,哪知你是截木头。” 她加重了语气:“还有,那个窦芽也不简单。” “哪里不简单?”他看着简单得很。 “能让所有人喜欢她,这就不简单。”千岁没放过一点细节,“你没看丁云正对她也是很感兴趣么?他虽是宝夏国的权二代,不过拢沙宗的名头和当量都很大,窦芽作为吕峰长的亲传弟子,身份也不一般。这姓丁的自以为门当户对,大概有点想法。” “哦,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千岁一下子来了劲头:“你要替她美言?”小三儿从来没替哪个女人说过话! 燕三郎听出她有点生气,解释道:“她还构不成威胁。” “你怎么知道?”她的冷笑发自肺腑,“你才认得她多久?” 燕三郎一头雾水,不知今天的阿修罗哪根筋搭错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我的人……木铃铛的主人!”千岁不高兴了,“你该附和我!” “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