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冷冷地瞥了血人一眼,右手覆上了刚才被血人碰上的手腕。 灼痛感依旧,隐约有皮肤烧焦的味道传来。 盛开分不清是来自血人身上,还是来自自己的伤口处,只好忍着心中的烦躁一步步地往上走。 闻人逍突然停下脚步,一双碧绿的眼沉沉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 盛开冷淡地答道: 没事。 闻人逍抿了抿嘴,回身继续爬楼。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徐知风弱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们不觉得 这个楼梯似乎太长了吗? 三人抬起头,悚然间发现他们似乎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盛开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一直在往上走的。 可他抬头看到身边的陈设,分明与刚才在红色楼层里的没什么两样。 正在这时,盛开察觉到一股阴鸷的视线朝自己射来,他猛地回过头,就见刚才一动不动的血人,此时站的地方,就在三人并未察觉的背后。 鲜红的血液滴在盛开的鼻尖。 而那敞开的平台处,有一个块蘸着红色液体的小石子,悄然滚落在盛开的脚边。 第7章 人体画展(3) 世上最惊悚的事,莫过于与一个未知的灵魂对视。 盛开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梦里的场景大多都记不太清了。 但那些斑驳陆离的梦境里,仿佛永远有一双眼,藏在黑暗处,时时刻刻注视着他。 他为此找过心理医生。 那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姓古,鼻梁上常年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角的细纹分明可见。 她把治疗室布置成盛开最能接受的模样,然后给他进行了催眠。 但最终催眠失败了,出来的时候,女人满头大汗,对于盛开的询问也是模棱两可。 她看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作为一个多年接触精神病患的专业医者,实在不该露出这幅表情。 离开的时候,盛开问: 古医生,您真的不能告诉我我说了什么吗? 古医生紧缩的瞳孔还未恢复原样,她叹着气,仿佛惊魂未定: 你不是说,你经常感觉有人在盯着你吗? 盛开点头。 古医生缓缓抬眸,眼里是纯粹的黑,她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说道,你说: 那双眼睁开了。 而此时此刻,这个血人的眼神跟古医生谈及他病情时的眼神,在一瞬间有着微妙的重合。 在盛开神游的瞬息,血人已狰狞着探身而来。 闻人逍身材高挑,几步就跨坐上了楼梯的栏杆,翻身一跃而下。 盛开只觉得眼前一道微茫的蓝光一闪而过,闻人逍已经干脆利落地出了一拳,挥向血人的脸只是那脸着实不能称之为脸了,大面积的皮肤被剥落下来,只剩嶙嶙白骨,和滴着血的腐肉。 刚才在追击盛开三人时,血人的动作还稍显迟钝。 然而当闻人逍夹杂着劲风的拳打过去的时候,血人的动作神经仿佛被重塑一般,竟神奇般地仰头躲过了一击。 闻人逍嘴角掠过了一丝浅薄的笑意。 他右手的蓝光蓦然暴涨,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光影。 那光影最初还未成型,闻人逍将手探入其中后,光影便循着他的手部动作,逐渐沉淀成两把小臂长度的弯刀。 手起刀落。 气焰高涨的血人,迎面撞上了弯刀,本就没什么皮肉的脸,顿时被削掉了一块骨头。 可他喊不出来,声带的功能似乎也随着血肉的损毁而被剥夺。 他喉中发出嗬嗬的吃痛声,不甘地盯了弯刀半晌,在闻人逍第二刀落下的时候,才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连滚带爬地逃了。 闻人逍也不追,他将弯刀重新扔回那道蓝光中,一同储存进了手腕处的光幕里。 盛开默不作声地盯了一会闻人逍的背影,问: 追吗? 不用。 闻人逍掸了掸衣角,之后应该还有机会见到。 闻人逍通关经验充足,知道像这种NPC,作用应该不止撵着被审核者跑三条街这一条。 可听在盛开的耳朵里,却变了个意思。 盛开此时像是忘了刚才对闻人逍的冷淡似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视线却落到了男人的手腕上: 你那两把弯刀挺酷。 闻人逍回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盛开一眼,也淡淡笑道: 开魔盒来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试探了个来回,完全忘了还有个徐知风被吓得瘫痪似的扒着拐角的楼梯。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