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岸边给亡母烧纸祭拜。” 她挑眉看着几个侍卫,这样的理由,他们不会一口回绝。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爷临走有交代,夫人……不得下船。” 春草瞬间变了脸色,“夫人这一路郁结在心,久病在床,你们也是知道的,王爷千辛万苦寻回了夫人,怎会忍心看夫人因为错过亡母忌日自责难安。” “夫人身子骨本就柔弱,又大病一场,若是因为你们阻拦而病情加重,”她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这几个人,冷声道,“看你们怎么和王爷交差!” 这几个侍卫并不如在钟山时那几人好说话,他们想着,摄政王严令要求过,毕竟这位夫人可是逃出来过一次的,他们不敢轻视。 可他们也知道,如此一个弱女子,小世子也被提前送走了,在人生地不熟地姑苏城郊,又能出什么事。 正犹豫着,春草冷哼一声,“你们就是看夫人好欺负,不怕得罪,想着夫人不过要被养在外面,哪有巴结正经的摄政王王妃好处多,恨不得夫人生病起不来呢!” 几个侍卫听她胡搅蛮缠,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是李承璟身边的人,自然知道两个王妃之间的秘闻,虽没有这个心思,但若是被她告状给摄政王听,怕是也免不了被责罚。 “春草姑娘,你可不能这样含血喷人……” 春草不依不饶,“你们心虚,被我说中了,不然夫人想下船祭拜亡母这样一点小事,也要被你们如此阻拦?” …… 河岸边,春草抱着一沓侍卫去附近弄来的祭纸,扶着崔茵下了船。 这河岸与码头偏僻,两侧都是山,月色半遮半掩在山后,江水泠泠,河堤遍布着干枯的杂草与枯枝。 崔茵手心紧握着,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虽机会渺茫,她也不想错过。 “夫人,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在此地吧。” 侍卫紧跟在她身后,见她沿着河堤越走越远,皱眉提醒道。 崔茵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这一片河岸,又看向那个侍卫,“寻一处平整的地方也不可以吗?” 那侍卫看向河边,欲言又止,只好点了点头,继续跟着她走。 终于寻到一处岸边,侍卫后头看向大船,在黑夜里只剩一点光亮。好在此处没了山顶的阻隔,圆月悬在空中,洒下淡淡的清亮。 火光燃烧着祭纸,侍卫知道祭拜亲人不能被打扰,几个人便站在不远处看着崔茵。 橙红色的火光映着美人精巧的下巴,规规矩矩在祭拜。 夜空中,忽然有异样的响动。 那声音似乎从船那边过来,几个侍卫忙起身察看,只见那艘大船瞬间被火光点燃,倒映着江水变成了血红色。 崔茵也惊住了,她没有料到,今夜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 “快!护送夫人离开!” 远处有人高呼,却在下一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几个侍卫瞠目结舌,“是天通教!” “快,夫人快走!” 崔茵没有半分迟疑,拉着还在震惊中没回神的春草向前跑,可前面漆黑一片,只有一条路。 侍卫忙左顾右盼寻找着路口,那天通教之人行事惨无人道,这次必定是冲着李承璟来的,才寻到了这处偏僻的码头。 可李承璟不在,刚才那人的一生喊叫,必是惊动了他们。身后果然有大片黑影和火把朝着崔茵的方向赶来。 一滴冰凉的水滴滴在了额头上,“下雪了。” 却又不是雪,如今已经要出正月了,江南的雪都化成了雨,顷刻间沾湿了衣裳。 崔茵回头看去,那天通教之人皆带了火把,原本还怕若是往山上跑,他们会放火烧山,既然下雨了,那便不用担心了。 不顾侍卫的呼唤,崔茵拉着春草,从一处斜坡上艰难的爬了上去。 几个侍卫急作一团,只好跟着她。 手刚攀上倾斜的山坡,要爬上去,视线里却忽然出现了一角裙裾。 “夫人……” 侍卫睁大了眼睛,却看见月色下,那张殊色的容颜上落了几滴雨,高高地俯视着他,下一秒,决绝地用力一推。 为首的侍卫滚落了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剩余几个人也都惊呆了。 再抬头时,山坡上密密麻麻的荆棘密林里,早已不见了崔茵的身影。 …… 这山上的荆棘和矮树丛生,若不是在冬日,叶片没有那么茂盛,崔茵和春草这样纤细娇小的身影也有些寸步难行。 正是这样,即便后面的人追上来,也不会比她们的速度快。 崔茵本就生着病,脚步越来越虚浮,但她总觉得耳边一会儿是天通教的追杀声,一会儿是李承璟的厉声警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