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姓崔就够了。 那些一直以来拥护着他的人,乍闻他与崔家结为姻亲,会是怎样的愤怒和惊愕。 士庶之间那道深深的沟壑,如果用姻亲的方式连接起来,或许对于某些追求名利之人来说求之不得,但对于萧绪桓来说,只会令他被庶族和百姓猜疑不解,那些积攒了十年的功绩,也会被崔家这门姻亲磨灭。 程改之愤怒不已,“将军是疯了不成,怎么会娶崔氏女!” 沈汲一时半会儿与他解释不清,命人将这信使扣押下来,自己连忙骑马回到太守府。 *** 萧绪桓看完手中的旨意,慢慢抬起眼帘。 “国夫人?” 他平静地笑道,“不好吗?” 李承璟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报复他,竟然直接将崔茵也拖下水,将她置于风口浪尖。 他以为这样,就会逼迫自己放弃她?他以为这样,崔茵就会萌生退意? 沈汲苦笑,“襄臣,你何苦?区区一个女子罢了,你本可以全心全意准备这次战事,如今却三番两次因为她被迫改变计划。” “一条铺垫了十年的坦途,你甘心就这样匆匆舍弃?” 萧绪桓看着这位多年的知己好友,也是他阿姐的丈夫,人都说书生最多情,沈汲却一直是这样理智清醒。 清醒的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也像那早生的几缕白发,已经看破尘世。 “什么是坦途?”萧绪桓微微一笑,比手请他坐下,“直卿,你我相识多年,建康那些人的心,早都看透了,十年,不过才堪堪迈出一步,被他们束手束脚压制着。” “我想做个忠臣,可他们不给我这个机会。” 沈汲猛地抬头,诧异地看向他。 萧绪桓敛起笑意,“如果没有夫人,李承璟、崔宣、谢尚……他们又会忍耐多久?早一步,晚一步,又怎知他日的情形,会比现在轻松?” “从先帝遗诏册封我我大司马的那日起,他们就已经容不下我了,他们想阻拦,那我何必再为谦卑之臣。” 沈汲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读懂了他的意思,心咚咚的跳起来,那个心照不宣,早已经悄悄幻想过多时的意图,让人激动又难安。 他慢慢想明白了,为何萧绪桓全然不在意李承璟和崔家会拿崔茵的身份做文章,因为这都不重要了。 沉默半晌,沈汲道:“你意已决?” “是。” 沈汲松了一口气,便又听他道,“直卿,我知道你对夫人诸多不满,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份。” 他眸光沉下来,“你觉得我会因此丧失理智,觉得一个女子,不足以被重视。” “古今向来如此,败者才会拿女人做借口,冠以祸水之名,我萧某以此为耻,一不借裙带姻亲,二不以情爱为牺牲。” *** 叶面湿漉漉的,风一吹,滚落几滴雨珠。 萧绪桓回到太守府,先去阿珩的屋里看了一眼,小家伙睡相很好,露出红润的小脸,像是做了个香甜的美梦。 郑嬷嬷对他道,崔茵已经回去了。 萧绪桓摸了摸阿珩的脑袋,想起今日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表现,笑了笑,“嬷嬷好生照顾他。” 穿过庭院,房间里灯火昏暗,大概是怕夜里太凉,窗边只支起一条宽缝,露出点点烛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