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最伤心的那个,我不处置,但不可能再放任。” 沈音沐放了心,默默吃着盘里的食物,豆大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这样吃饭~太伤身! 把人拉到怀里,雁洛兮帮他轻揉胸口,温声道:“阿音,你之所以觉得接受不了,是因为你现在有妻主疼着,愿意为你遮风挡雨,心里就娇气了。若细想,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音沐抬眼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中带着委屈,“我小时候也很乖的~!” 雁洛兮觉得自己心都疼了:“好阿音,乖呀,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也许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报复到你身上?具体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儿子都因此丢了性命,他依然不肯回头,这已经是个不死不休的局了。” 看他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悲伤,雁洛兮给他倒了杯热茶,慢慢喝完,舒缓了情绪,两人才不紧不慢地把朝食吃完。 魏大妞早早就到了院子里,把婴树苗和花苗搬上车,等雁洛兮一出来,她马上迎上去:“庄主,这边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吗?” 雁洛兮轻声吩咐道:“鹰卫都通知到了吗?时刻紧盯,不仅赵氏绸缎庄,三皇女,李记家主,注意每一个与他有来往的人,事无巨细,随时汇报。” 眼见家主面色肃然,明白事情严峻,大妞立刻道:“属下明白!每日听鹰卫汇报。” “其她哨探也都放出去,给鹰卫作掩护。让溟鲨去市中心逛,露露面,看各方如何反应。” 庄主的吩咐,大妞怎会掉以轻心,继续道:“前些时日,溟鲨那些人有些水土不服,如今好多了,她几次要求见庄主,我想磨磨她性子,就安排这帮人在羞花三谷休养练兵了。” 雁洛兮一笑:“任她带俩随从在京城耍吧,她身上有银子,李德在庄里坐镇,不怕的。” “属下明白。” 大妞用力颔首。庄主把今日入宫,啥时该说话,说什么话都帮她设计好了,连细节都考虑入微,只待一会儿进了宫,依计行事即可。 夫郎穿戴整齐出了门,雁洛兮给大妞使了个眼色,殷勤上前把夫郎抱上马车坐好,自己坐在边上温柔小意,大妞跳上车辕朗声一吆喝:“姐夫坐稳了,咱出发,去宫里种树啦。” “妻主觉着阿音的心,变娇气了?”坐在马车里,沈音沐的声音不由自主娇了三分。 “有妻主疼的男人,就是应该娇气些,不然不可爱。” 见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平和下来,雁洛兮暗暗吐口气,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曾被害的那么苦! 一想到沈言那大老粗曾戏言,当年,若想知道京城准备流行什么病,去看看淳儿就可以了。他是嫡皇子,还有沈家做外戚,天下人不敢明说,但不可能阻止人家心里的想法。那人,就是一心想要让淳儿成为人们眼中的晦源,只要沾上,能给整个家族都带来晦气。 想想在文沙初见房东梅先生时的眼神,恐怕那时,整个御医院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再想想那位曾与阿音订过婚的贵女!这可是嫡皇子,不喜欢,为了家族的利益把人束之高阁,如其她驸马一般,没必要那般闹吧。她却非得作天作地,把个老实人作到宁愿出皇族,也要主动退亲。 “我家淳儿,又美又娇又善良,病弱的时候依然坚强,真是让人怎么爱都爱不够。” 沈音沐痴痴看着她,妻主真心夸他,眼里只有疼惜没有嫌弃。没有嫌弃他手刃仇人时的狠厉狰狞;也没有嫌弃他如今优柔寡断的矫情,就伸了手环住她的腰,虽指甲抠着掌心,他却慢慢冷静了下来,闭上眼,窝在她怀里,感受这人世间独属于他的温情。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什么都不必想,顺心而为就好。 今日皇君的仁明宫,从里到外都透着喜气,宫人们忙着烘焙糕点,在花园里摆上餐桌水果。 皇子殿下,早早派人来传话,说要带着驸马来给君父栽花种树。 沈言得了消息,早早跑来,说是特来帮忙,实则凑热闹。 没过一刻,太女那边也派人来传话,说是才得了只周岁的乌珠穆沁大尾羊,午膳要来君父处烤全羊,一家人聚聚。 皇君这些年性子寡淡,淳儿从小病到大,早已令他心力憔悴。却是没想到淳儿出嫁后,身子越来越好,还不时带着驸马回来住住,陪他一起吃饭聊天,仿若平常百姓人家那般,甚至帮他检查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甚是温馨。 有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来,皇君正在散步,从那停车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是谁来了。太女的车妇停车的声音极小,可那个魏大妞?皇君忍不住摇头笑,真是恐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呢! “咯吱~咯吱……”高脚木屐走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带着优美的韵律。 “走的,可~真稳!”大妞挑眉一笑。 “可不是,真稳!”雁洛兮把夫郎抱下车,与大妞回视一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