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脸,“乖,刷个牙,别又牙疼了。” 秦甦握着牙刷,闭眼机械杵了几下。石墨迟疑,还是让她睡了。 莫女士进门,眉头一紧,小孩有力的哭闹声像是对人间的一串咒骂,符/咒一样围绕。 莫蔓菁猫头对16床的家属招呼,“儿子?女儿?......哦哦,儿子好,儿子好......恭喜恭喜!” 她撇撇嘴,既然是男娃就不看了,言毕往秦甦床边走去。 护士早上给她吸氧,她眼睛都没睁开。双胎到了32周,状态就跟单胎临产没差了。心慌、气短、胃胀,排泄通路也被挤压。五脏六肺出于女性机体的母爱设定,皆在给她的“孢子们”让路。 在孕育生命时,造物主就替女性做了决定。 孕期爸爸都会被问到保大保小的问题,秦甦没有问过石墨,一是没必要,答案显而易见;二是她作为母体,感受到自己给崽让出生命空间,除非中止孕事,不然是机体的死设定。 还是做梦吧,做梦舒服,梦里她没有龟壳。 秦甦这回梦到自己变成只蚕宝宝,白蠕蠕的身躯吐丝预备结茧。 可痛苦的是,她不吃素,蚕宝宝又只吃素。她好多腿,一动就像一节列车,在一片绿油桑叶里找肉。 醒来时,她差点饿死了。 她豁然睁眼,头都不转一下,像个废物,大喊道:“妈,我饿了。” 莫蔓菁闻言,拦住陆玉霞,走到床边,“噢哟,没想到没给改口费就得了句‘妈’,我捡便宜了。” 秦甦见是莫女士,害羞了下,“阿姨......” “还叫什么阿姨啊,等会石墨他爸来了,你也一块儿把‘爸’喊了吧。” 秦甦不知她是讲真还是玩笑,眼珠咕噜咕噜,石墨眼锋已经在扫射了。这厮完全忘了夜里说要对妈好一点。 莫女士被儿子瞪,也不恼,心甘情愿地缩脖子,受气包一样“哼”了一声。 秦甦内心叹气,她也有个儿子来着,虽说现在就想儿媳气有点远,但万物守恒,不是不报,只是她的时候未到啊...... 生孩子把娇滴滴变成丑兮兮,陆女士见她醒了赶紧热饭,想着等会吃完饭把秦甦拾掇拾掇,三四点钟,石峰就要到了。 从开水间端回热好的营养餐,陆女士看见石墨把秦甦扶起后正给她梳头,问她怎么扎。生疏的手连辫绳都没抓顺手。 她闪过不自在,低低说,“两个人这么要好。” 莫女士在床尾拍照,老花让她看东西非常古怪,聚焦时像在翻白眼,还指挥石墨不许动,等她拍好了再动。 石墨哪听她的,飞快扎好,对她说,“你不戴眼镜别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她嫌戴眼镜丑,那些老花眼镜没有时髦的,每副都显老。 几年前,石墨坐莫女士的车,她开车码数都看不清,还问他,你说那个红灯的秒数还有多少,我看不清,那个限速牌写的多少,60还是80,忘了看了。把石墨吓得当场就想下车,把她的驾照送去注销。 此后,只要石墨逮到她那副看东西的姿势,忍不住就要凶她。“最好是!” 秦甦饿极了,终于吃到肉了,梦里的渴肉全奔在现实。 下午14点,石墨牵着秦甦的手去做彩超,三甲的人真多,等候时,石墨教她转硬币,秦甦嘻嘻哈哈不正经地学,石墨就不停弯腰给她捡硬币。 “好吧,我收回上次说不浪漫的话。”好难哦。 石墨都不想提那次,“确实不浪漫。” “浪漫的!”她抱着他的手,“石黑土,你的幽默和浪漫都是慢热的那种。”起初看到,心想这什么呀,后知后觉,品出趣味来。 “是吗?”石墨脸上闪过别扭。 “是的是的是的。”她笑眯眯地夸他,“所以你要再接再厉!不可以因为我生了宝宝就懈怠了。不然取消你的浪漫执照。” 石墨五指熟练地转动硬币,一次次成功地把戒指和硬币衔接,递到秦甦眼皮子底下。没有心理负担,越来越熟练,还引来了场外群众围观。 秦甦享受目光,开心极了,一个多小时的等候时间也不觉得久。 彩超结果显示,宝宝一大一小的情况越来越明显,秦甦拿到报告马不停蹄百度,百度说这是胎儿在子宫内争夺营养供应导致的。 “哇,面粉厂拆二代好凶哦!”秦甦不满意。别看他安安静静,真就憋了大招! 石墨说:“它这么小,又不懂。” 这话一听就是孩子爹妈说的:他还是只是个孩子。 她继续刷信息,“天哪,还说凶的那个会吸收另一个胎儿的营养和血液,较弱的胎儿甚至会死亡,”秦甦吊起口气,丧着脸蛋儿一副要哭的样子,“不会吧......” 弱肉强食的起跑线——亲兄弟在宫腔内嗅到老子有钱,已经开始你死我活地争财产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