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光芒亮起的瞬间,黑袍人大声喊道:开印!! 他早就带人在这附近布置好了金乌镇魔印,若是偷袭失败,便用镇魔印诛灭应重楼神魂。应重楼父亲弄死了他母亲,现在父债子偿,理所应该。 船里,魏溪感觉到周围空间陡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好像四周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只留下寂静的真空。 魏溪看到自己的衣摆和头发都在往上飘起,似乎有一股力,拖着他往天上飘,他脚尖都差点离地了。 应重楼伸手按着魏溪的肩,将他摁回地面。 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应重楼说着,抬头看着天空。 船里的火光不停的摇曳闪烁着,一明一暗的照出了他的侧脸。 情况紧迫,他反而在笑,被明灭的火光映着,那笑意愉悦兴奋,又杀气腾腾,看得魏溪心脏狂跳起来,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字疯批。 魏溪还没开始躲,应重楼便已经浑身裹着黑色火焰,火箭一样的冲向了天空。 浅浅的金光忽的在船的四周的地面和冥河里亮起,光芒浅淡,彼此勾连,汇聚交融成一个抽象的太阳符号,这便黑袍人早就布置好的金乌镇魔印。 封印符文由金光灵石拼凑摆出,一旦开印,便能封魔诛凶,如牢笼一般困杀妖魔。 魏溪和应重楼所在的那艘船,就在封印的正中心。 应重楼飞到高处,金光同时升起,像一个圆形光牢,将应重楼困在光柱里,应重楼飞多高,这光柱就升多高。 应重楼飞了一阵后停下,他悬浮在半空中,浑身烧起黑色火焰,而后他两掌合拢,一朵蓝白色的明亮焰火,慢慢在他掌心里凝聚,燃烧,继而转化成重瓣莲花的形状。 冰冷的威压,缓慢的从应重楼的方向压下来。 魏溪呼吸一窒,能预感到,应重楼掌心那朵蓝白色的火焰,威力一定极大。 火焰慢慢长大,亮度也越来越盛,蓝白色的光映出应重楼疯子一样带笑的脸,他将凝出的火,狠狠拍在光柱上。 蓝白色火焰像是牛皮糖一样黏着在光柱上,飞快将光柱腐蚀出一个洞口,火焰不停扩散,洞口也越来越大。 整个光柱开始颤抖,连带着大地也随之震颤起来,早已经被砸烂了的大船摇晃起来,巨大的威压从头上的火焰,以及脚下的金光同时发出,处于两者之间的魏溪觉得自己像个被两头挤压的大饼,肺部憋闷,忍不住吐出口血来。 魏溪艰难的挪到船壁的窗户旁,这边压力稍稍小一点,透过面前的窗户,他看到了已经退到了岸上的黑袍人。 黑袍人就站在金光边缘,掏出一张通讯符,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他的肢体动作,他似乎又气又怒,很着急的想做什么事,但通讯符对面的人并不配合。 光牢里,应重楼的火焰已经烧出了一人大小的洞口,他即将通过那个洞口全身而退。 黑袍人这时停下了说话的动作,他仰头看着应重楼。 魏溪看不到黑袍人的脸,但他奇怪的有种直觉,黑袍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在看应重楼的下场。 果然,就在应重楼即将跨出光牢的时候,一把金红色光剑突然飞了出来,将应重楼逼回了光牢里。 那把光剑十分灵活,而且专门从应重楼背后袭击,不论应重楼怎么转怎么躲,那剑都会绕到他背后,仿佛应重楼背后有一块磁铁,牢牢吸引着光剑。 在应重楼应对光剑间隙,光牢破开的洞口也缓缓闭合了,应重楼被困在光牢里,就像是一只等死的瓮中鳖,迟早有一刻,他会被那把灵活的光剑刺中后背。 魏溪紧张的仰着头,眨不眨眼的关注着应重楼的一举一动。 偶尔应重楼会被光剑逼得屡次贴到光柱,而每当他碰到一次光柱,那光柱便会灼烧他的身体,逼出他肉身里的本体真元。 应重楼躲避了数次后,忽然停下,就那一瞬间,光剑猛地刺穿了他的后背,他像是一只被箭钉穿了的黑色大雁,失去飞行能力,飞速坠向大船。 魏溪就在他下方,看到应重楼掉落,他也来不及多想,急忙扑过去,不顾一切地接住了应重楼。 魏溪不会用灵力,他只会用肉身硬接,结果就是他被撞进怀里的应重楼狠狠压到地上,眼前一黑,当场吐血。 应重楼撑起身体,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魏溪,眼里有刹那的错愕,很快便消。 他站了起来,看着自己那柄从后背贯穿到他胸前的光剑。 这把剑,就是他今晚以身做饵想要引出来的东西,这光剑只有中间那一部分有实体,剑尖和和剑柄都是虚影。 它其实只是一把残剑,也是这天底下,唯一能轻易而彻底杀死他神魂的东西。 应重楼展唇笑了起来,而后徒手握住了光剑,掌心触碰到光剑的一瞬间,他的皮肉发出滋滋灼烧的声音,黑色的真元魔气不断从他掌心里溢出。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