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用跟我们一起住在这里的,若是住在客栈便少了这许多麻烦了。” 这话之前谢良臣就提过,道要是唐于成想住在客栈,不必顾虑他们二人,自去就是了,可他却说三人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住在一块,这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当然,这里的照应肯定是唐家主仆照应他们更多,毕竟唐管家阅历丰富,这一路上很多细节的事都是对方在私下周全,比如与船家要驱蚊的线香,还有在他们晕船的时候给他们治晕船药丸等等。 若不是有他,他们这一路的行程也不可能这么轻松。 唐管家见谢良臣知恩图报,也暗叹自家少爷没结交错人,虽然他做的事无关轻重,可对方却并不把他当下人看待,而是真诚道谢,这点比起来比少爷另一个朋友张公子可要好多了。 “你看你又来了,我不说过了,咱们既然是一起来的,自然也要住一起,再说不就是烧水打水嘛,也费不了多少事。”说着,唐于成就拿着竹笤帚刷浴桶去了。 见着自家少爷风风火火的样子,唐管家欣慰的点了点头,也不去争抢竹笤帚了。 反正他家老爷也说要让少爷好好锻炼一下,不要将来变成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这不就是好机会吗? 自从在这里住下后,谢良臣他们没事便很少出门,有时就连吃饭都是唐管家从外面买回来,因此对于街传得风风火火的各种“小道消息”全没在意,更没去买什么押题卷子,心思淡定得很。 如此到了八月初六,院试正式开考。 本次院试由李学政主持,原来他在京城时的职位是工部的员外郎,品级正六品,现在外放江城任学政,品级也没变,仍是六品。 除了他之外,另还有一位副手曹监副,两人共同主持此次院试。 学政是专管一省教育的长官,而下放至各地的学政,一般是由内阁列出名单,然后再呈给皇帝圈选,算是钦定官员,因此按地位来说,是与巡抚、总督等平起平坐的。 这样重要的职位,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定下人选,这里头必定还有诸多的角力,只是不知江城这位学政又是出自哪一方。 黎明时分,众人开始准备入场。 因为此时天热,所以搜子收身倒是快了许多,毕竟大家都着单衣,只要看考生衣裳内里有没有写小抄就行,不用担心有人在夹衣里放小纸条。 搜身过后,考生们照旧是在学政的带领下拜孔子像,然后才被领到号房。 江城贡院的号房跟府城一样,仍是三面封闭,前头敞开,并放一块木板作为书写的案几,十分简陋。 且因着热,所以号房里头只有极薄的一床棉被,至于睡觉的地方,这次干脆就是一块木板悬空,上头什么也没有。 谢良臣看了看这居住环境,拿手摸了摸木板,发现上头竟然有灰尘,便把外衣脱下来将其擦了擦,又把被子也提着抖了抖,然后差点被这满屋的灰尘呛着。 大概清理了下号房里自己可能会接触到的地方后,谢良臣坐下开始等发试卷。 院试考三天,这个时间也是比着乡试来的,因为乡试总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而每三天之后可以进出贡院一次,这样也算是让考生们慢慢习惯这个考试节奏。 等了一会,天明之后,衙役们来发试卷了。 院试第一场仍旧是基础题,主要考帖经、墨义和经义,内容涉及四书中的其二,经书中其二。 这些题目不算难,只是涉及到的知识面更广,且难度加深,因此谢良臣做的时候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快,而是慎重很多。 尤其是经义题,他在写文的时候便尤其注意审题不偏,落笔的时候也是在心中把腹稿的逻辑圆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写。 做题做到下午,谢良臣已经热得满头大汗。 怕汗水弄脏了试卷,他只好先停笔起身擦汗,只是此刻正值阳光暴晒的时候,墙壁被太阳晒得发烫,人在里头就跟在蒸笼里一样,汗水那是一阵一阵的出。 实在没办法,谢良臣干脆连身上的衣裳都脱了,光着膀子写字,这样才稍微好了一些。 可如此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有不少蚊子嗅着味道飞了进来,开始咬他。 把衣服穿上太热,脱了又有蚊子来咬,谢良臣难得有点心浮气躁了,只是在一次蚊子又爬上他手臂,他拍上去,差点把墨滴在试卷上后,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不能慌,不能乱,反正这些问题大家都会遇到,就看谁能忍得住了。 才刚想到这里,场内就有人发出了一声哀嚎,那声音十分的慌张懊恼,一个劲在再说“怎么办,怎么办”,似乎就是大意失手了。 考场禁止喧哗,他刚喊了两声,就有巡查的衙役过来,以扰乱考场的名义把他拖了出去。 谢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