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初入考场都还有点紧张和不适应,这样安排可以让考生很快进入状态,并学会平衡答题和做饭休息的时间。 第一天的题量不大也不难,谢良臣很快就写完了,等检查没有问题之后,他开始生火准备做午饭。 号房总共宽度大概只有一米多一点的样子,长也不到两米,总面积大概只有两个多平方,因此若要做饭,则需得把两块木板全都取下来放到一边。 谢良臣束手束脚的坐在带来的小板凳上,然后取出风炉,开始用小铁锅煮饭。 他这次做的是焖饭,也就是把米和水放下去之后就不管了,等到快熟时,再将腊肉和蔬菜放进去一起焖,等再过片刻米饭熟了,上头的菜也一并做好了。 锅中已有饭菜的香气传出,谢良臣掀开锅盖看了看,做得很成功,看来之前的手艺没白练。 只是才刚舀饭开始吃,空气中的烟气就开始变浓,熏得他有点难受。 被呛得咳嗽两声,谢良臣知道应该是隔壁考生不太会生火,导致浓烟弥漫,于是又取出钉锤,将前头的油毡布钉得更紧了些,尽量阻挡黑烟飘进来。 他这边刚吃完饭,隔壁也渐渐有米香味传出,只是闻着像是在煮粥,因为谢良臣没闻到除了米香之外的其他味道。 煮粥是会试时很多考生的第一选择,一是煮粥十分的简单,二就是可以一煮一大锅,再加上天冷,就是放上两日也不会坏,一次煮好,下次热热就行。 谢良臣也曾想过要不自己也煮粥算了,可是一想到连续九天顿顿喝粥,他就记起以前考试顿顿吃馒头的恐惧来。 会试连考九天,还是在这么个小房子里住着,人本来就容易抑郁心情低落,要是再加上吃得不好,那简直就太痛苦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发挥。 所以最后想来想去,谢良臣还是决定丰富一下自己的饮食,不仅带了腊肉丁,还带了风鸡、干鱼,蔬菜则带了南瓜和土豆,另还有晒的干菜。 这些食物虽然都被他切成了丁,但是因着种类不同,所以他也可以换着口味吃,倒也算得上丰富。 至于晚上的食物,谢良臣带的则是易存储的糕饼。 吃完午饭,谢良臣在号房里转了几圈,消消食,隔壁却传来一阵茶香,对方竟还煮上茶了。 谢良臣端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羡慕,不过他对喝茶没什么强烈的执着,自己带的东西全都是必须品,至于其他,未免分心他干脆全舍了。 消食过后,谢良臣再次检查了一下试卷,见答题无错,便开始誊抄到正卷之上。 自从跟着盛平顾开始读书,谢良臣书法进步很大,以前虽然字迹也算优美工整,但却只有形而没有神,被盛平顾不知打击过多少次。 不过他说完之后却也不白说,会将自己收藏的字帖拿出来让他学习,还会适时指点,因此谢良臣如今这笔字已经写得很是能入眼。 誊抄完后,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谢良臣让试卷在一旁晾干,等交完卷,自己则又开始走动起来。 这天是真冷,尤其是当人坐着一动不动的时候更是如此。 炭盆里的火已经熄灭,只剩一点余烬还有些微的温度,谢良臣便将火盆端到了里头,看能不能将号房烤热一点。 考场提供水、火,因此木炭是统一发放的,只是不多,谢良臣得用它们煮饭烧水,所以取暖就不怎么够了,便是白天的火盆,也是为着考试特地留出来的,所以晚上就没有了。 在号房里转了会,感觉身上暖和不少,谢良臣这才重新将木板搭好,然后穿着衣服,裹着被子睡了。 穿衣睡觉实在不怎么舒服,晚上他还因此醒来好几次,不过至少不是冻醒的,因此早晨醒来后他的精神倒是也没受太大影响。 就着温水吃了点心,谢良臣拉响铃铛表示自己要去厕所。 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这次厕所的环境没上次那么恶劣了,不过人一多,到底还是腌臜,所以他还是尽量避免少来。 回去后不久,考卷下发。 这次考试的内容是经义,与乡试一样,前两道问“修身”,后三道则是问“治国”。 说到问国策,肯定是策问最重,但是经义因为也是“议论文”的写作形式,所两者也有部分交集。 但若因此将两者混为一谈又不对,因为两者侧重点不同。 《汉书·萧望之传》里有言,“望之,以射策甲科为郎”,后唐代学者颜师古对此做注道:“对策者,显问以政事,经义,令各对之,而观其文辞定高下也。” 也就是说,策问,主要是在问考生政事政见,而经义则更看重考生写作辞章。 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