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臣笑笑,也没刻意谦虚,只与杜通判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然后两人便一同往巡抚衙门去了。 数日后。 梧州府、郁林州、钦州三地府衙贴出告示,道巡抚大人命其重新修成官道,互为连通,一时三州府百姓皆讶然。 年前,谢良臣将钦州本年的税银交到了巡抚衙门,秋税便算是交完了。 地方向朝廷缴纳税银一般分两次,一次是六月至八月,一次则为十月至十二月。 六月时,谢良臣刚刚接任知州,需要缴纳的税银已经由尹大人提前送到了巡抚衙门,大概是二百两。 原本谢良臣还需交五百多两就够了,不过由于今年下半年钦州商贸较以往发达,经济也繁荣了不少,除了本地各种小商贩的货栈逐步兴起,甚至还有别府跑到钦州来做工的百姓。 所以等到十二月整理税收时,谢良臣才发现,下半年要交给巡抚衙门的税银竟有两千两。 也是因为杂项太多,所以谢良臣最后拖到年前才终于将账目理清楚,交到了巡抚衙门。 想到如今钦州的路才堪堪打通便有这么多人,等明年与广东及湖南的路也打开,以及合浦的码头也将有停靠更多的商船,谢良臣觉得在这样自己真要忙不过来了,便让州府衙门贴出告示,自己要招几个师爷。 贴完这则招工的告示,谢良臣就给衙门众人放了假,让大家回去准备过年。 地方不像在京城,规矩定的那么死,如果地方官宽仁,是可以多给几天假的,谢良臣自己就是本地最大的官,他便给自己放了十天假。 这段时间可把他累得不行,所以一回到后院,他就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盛瑗见他都快累得睡过去了,十分心疼,但她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也明白谢良臣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于是只默默走过帮他按着额头。 按了一会,谢良臣拉下她的手,看着盛瑗道:“夫人可怪我最近冷落你了?” 这段时间谢良臣不是在州府衙门办公便是去现场查看各地的施工情况,毕竟工程这种东西,最容易偷工减料,若是造了半天却是豆腐渣工程,那他岂不是白干一场? 所以在钦州的官道重新被翻修完之前,谢良臣一直都是亲自去各县查看情况,经常出差。 等路修好,他也不能歇,比如与梧州府那边的接洽,还有浔州府靠近浔江,谢良臣还想借一借浔江的河运,所以经常与浔州府知府以及梧州府知府应酬,更要时时去巡抚衙门汇报工作等等。 忙完外头回来,州府衙门同样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干,比如兵民的征召以及税收核查,州学生员们岁考,监察全州官吏有无贪赃枉法,甚至还得升堂断案。 所以来了钦州的这半年,谢良臣几乎很少休息,有时衙门放假他也得去加班,回了家基本也是累得倒头就睡。 盛瑗见他盈盈目光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心疼,有担心,却唯独没有理所应当,心中那点隐隐的失落便消散了个干净,回握着他的手道:“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担心你太急,最后熬坏了身子。” 太急吗?谢良臣不否认。从西北、河南发生旱灾起他就急了,如今融景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就更急。 若是一旦机会来临他却仍然无力改变一些事情的话,那之前十多年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不过他也没打算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所以他要找师爷来帮自己分担日常工作。 说到这儿,谢良臣便又想起了只隔一海的琼州,问盛瑗道:“夫人,琼州那边如何了,我让他们造的东西可能造出来?” 船是早就已经开始在建了的,用的正是海贸获利的银子,他们也算投入巨大了。 所以谢良臣说让造的东西,自然非是海船而是其他。 盛瑗看了眼丫头,穗儿便从屋里站到了门边,阻着外人靠近。 “那东西我是分开让人造的,等造好了,另有人组装,这倒是不成问题,只是试靶有些麻烦,那边的管事来信说,最好咱们还是派个人过去瞧瞧的好,琼州府的知府和卫所的参军似乎有点难缠,总要来要好处。” 这样大的事,长期没有个主事人肯定不行,但是他们两人却谁也走不开,而要让谢明章去,他也无法长期待在当地。 谢良臣正为难,盛瑗迟疑了片刻,却给他推荐了一个人,“要是夫君信得过我,我觉得四妹倒很合适。” 小花?谢良臣怀疑自己听错了。 倒不是他以为谢良瑾能力有多差,实际上自从她跟着盛瑗开始打理生意,便一直十分优秀,再加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