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蒲道,“五爷的规矩,逢初一十五,都是去夫人正院的。” 俞姝愣了一下。 旋即又明白过来。 就算定国公府再急于子嗣,需要她这妾生子,正室夫人的地位也不可撼动。 就如同那五爷见到她穿了正室的颜色,当即便发了火一样。 而这两日,他难得的温和,恐怕只是想安抚她这被他误会、还不得不用来生子的妾吧? 俞姝默默摇了摇头。 他们夫妇如何鹣鲽情深,她无所谓。 她只是暂时,深陷在那五爷夫妇的囹圄里罢了。 * 翌日上晌,五爷上朝之后暂留在了宫里。 俞姝可以想到他要对付势力最大的袁王,还要压着另几个陆续造反的藩王,是该有多么忙碌。 他忙不忙,俞姝一点都不关心。 她只关心,何时才有哥哥的消息。 她思量着,若是今日听不到信,只能晚间铤而走险去探那五爷口风。 俞姝正想着,如何问才能不着痕迹,不想文泽到了浅雨汀来。 “五爷问姨娘得不得空,今日再去深水轩算账?” 俞姝闻言,当即起身去了。 不过今日,穆行州并不在,深水轩的书房里,只有那五爷一个人。 俞姝走近,隐隐闻道他身上,还残留着夫人正院的熏香气味。 她越发规矩地行礼,与他保持着距离,静默地照着他的吩咐做事。 这次换做了文泽替她读数,俞姝算盘打得十足的快,一下晌的工夫,比昨日还多算了大半。 詹司柏瞧着自己的妾,纤瘦的手指仿佛似花枝一般易折,但落在算珠上,却那般精准有力。 他不知怎么,竟然瞧出几分竹的风骨。 这么一下晌,他在书案前看折子,她在他身边拨算珠,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秋深了,不多时天色就暗了下来。 五爷吩咐了文泽,“摆饭吧。” 这边落了话音,俞姝便起了身来。 “婢妾告退。” 又没听到什么紧要的消息,她言罢行礼就要退出去。 詹司柏倒是一愣。 文泽连忙给俞姝解释,“五爷方才已吩咐了合姨娘胃口的菜。” 换言之,他要留她一起用饭。 她错愕了一下,那五爷瞧了瞧她露出几分呆来,不由笑了笑。 他以为她只是没想到,可饭菜摆上了桌,她仍规矩地站着。 他看过去,她道,“婢妾眼盲,不能替五爷布菜。但婢妾身份低微,不敢与五爷同桌。” 她垂眸站着,立着饭桌不远亦不近。 五爷在这话里,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来。 文泽见状瞧了一眼这位姨娘。 谁能想到,柔柔弱弱的韩姨娘,论起规矩,竟还胜五爷一筹! 五爷脸上的不自在掩不住了,文泽知机地退了下去。 文泽一走,房中只剩下一夫一妾。 詹司柏清了清嗓子。 “此处没有外人,你坐吧。” 俞姝这才走上了前来,她瞧不见,只能用手摸着,还没摸到桌子,却碰到了一只手。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触碰之间,温热传了过来。 詹司柏本想引她坐下,但她刚一碰到他,立刻收回了手去。 她摸到了桌子和绣墩,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