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惊怔:“你……” 宋皎忙道:“不妨事,没有大碍。” 张掌柜见机行事,陪笑道:“宋大人,还去您常去的房间么?呃……小人这里有白药,给您拿些来如何?” 宋皎笑道:“还去那里,药倒是不用了,这点儿小伤用白药,岂不是暴殄天物。” 白药价贵,自己的欠账还没清呢,又用人家的药?脸皮怎能厚到这地步。 宋皎不想兴师动众而只要息事宁人,却没留意旁边的豫王的脸色似乎不妙。 他们常会的房间在二楼靠窗处,因为此刻天色已晚,楼内没有几个人在,倒是格外的幽静。 小二利落地送了几样酒菜跟点心果子,因豫王在旁,竟也不敢如往常一样跟宋皎说几句玩笑话。 关了房门,宋皎也发现了豫王仿佛不太高兴,她不知如何,便无话找话地:“王爷可吃过晚饭了?若不嫌弃,或许可以凑合着用一点。” 直到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先前多半是气撑了肚子,竟没察觉饿。 赵南瑭在桌边落座,却对桌上的美食视而不见,沉默了片刻他终于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宋皎正在想,如果豫王嫌弃不吃,那自己动手是不是显得太过无礼? 猛然听见这句,她心里咯噔了声,而赵南瑭又道:“本以为无人敢对你动手,不过……你刚才是从府里出来,难不成……” 只要豫王想知道,当然瞒不过,宋皎回答:“是家父。” 虽然隐约猜到,豫王仍是意外地:“为什么?”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是女孩子,在听见宋申吉对她动手后,他竟是格外的恼怒。 宋皎道:“是……因为宋洤,家父护子心切,叫我想法儿,我回答没有法子。” 答了这句她突然想起宋申吉让她求豫王的话,又补充道:“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是太子殿下主理,除非宋洤是干净的,不然谁也救不了他,谁也不能救他。” 豫王说道:“你父亲、应该是想让你来求我吧。你说这番话,是不想让本王为难,对吗?” 宋皎苦笑:“我只是说事实罢了。” 赵南瑭抬眸细看她的脸,以前只知道宋皎相貌秀美,算是朝臣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当然,缺点是过于文弱女气。 可现在用看待女子的眼神去看,灯影下,却另有一番不同的滋味:果然,是个美人儿啊。 可看着她脸上的伤,豫王想到程残阳跟自己提过的她女扮男装,是因为家事。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去关心这些“琐碎”,但这会儿他却按捺不住了:“你……” 就在这时,门外隐隐有一声笑,有个人道:“咦,这是谁还跟咱们似的喝到半宿?” 路人无心的声响,及时地拦住了豫王。 他抿了抿唇,将目光挪到旁边墙上,那里挂着一幅《竹林七贤图》的仿作。 豫王盯着看了会儿,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直到耳畔传来异样的响动,豫王转头,惊见宋皎侧着身子,手拢着唇仿佛在咳嗽,赵南瑭吃了一惊,忙起身:“怎么了?” 宋皎很是不好意思,刚才她见豫王似在神游,就捡了一块近前的酥肉扔在嘴里,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吞了,谁知偷吃的过于急促,差点呛到自己。 她不敢承认,豫王却看了出来,脸上露出点淡淡的笑意,豫王道:“你想吃就吃,这有什么可藏的。” 他原本想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可想到她是女子,那手刚抬起,就跟一面没有风的旗帜似的又慢慢垂了下去。 宋皎却再无顾忌:“那下官就放肆了。” 她知道豫王不会吃这儿的东西,也不再客气,便站在桌边捡了几样自己的爱吃的,尽量别发出咀嚼的声响就是了。 她的吃相虽不难看,但也跟女孩儿两个字丝毫不沾边。 豫王一时更加恍惚,细看她秀丽的眉眼,纤薄的身子,心里竟冒出一个念头:不知她穿女装是什么样子的,简直难以想象。 为了按捺这种奇怪的思绪,豫王抓了抓自己的腿,才说道:“程子励在回京的路上失踪了,你可知道了?” 宋皎才嚼了一块火腿,闻言惊到食不下咽,急忙吐了出来:“王爷说什么?程大哥……” “是才来的消息,”豫王垂眸看着桌上的残渣:“东宫押送的人说是中途逃走。” 宋皎的心怦怦乱跳,程子励对她而言几乎是如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