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言辞,冠冕堂皇,说得跟真的似的。 虞锦犹豫地张了嘴,浓汤入喉时心想:莫非这回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南祁王良心发现,对她颇为愧疚?如此,倒也不无可能。 思及此,虞锦心下一松,理所当然地享受起被南祁王此后的待遇。 仔细想来,前些日子她过得实在不好,还遭了如此大难,不找补回来都觉得十分对不起自己呢。 虞锦往引枕上一靠,轻声道:“烫。” 沈却握着玉勺的手微顿,抬眸看了虞锦一眼,这一眼瞧得虞锦略有心虚,她又弱声道:“手好疼。” 男人心下轻叹,面上不动声色地喂完半碗汤,俯身将药箱提起,去挽她小臂上的衣袖。 虞锦面露狐疑,只觉今日的南祁王好生诡异,甚至给她一种哪怕她开口要星星也并无不可的错觉。 她捏了下下颔,小心使唤道:“我渴了。” 沈却看她一眼,提壶斟茶,将茶盏递了过去。 虞锦正思绪纷乱地品写茶,便见沈却在她小臂上缠上细布,打了个结后道:“等身子再好些,你同楚澜一道习武。” “咳、咳。” 虞锦叫茶水噎了一下,美目略微睁大。 忽然“笃笃”两声,元钰清叩门催促道:“王爷。” 沈却没多言,抬手捋了捋她乱糟糟的乌发,只说:“我去营地一趟。” 虞锦眸子睁得有些圆,沈却阖上药匣,起身的动作蓦地一顿,四目相对,他忽然俯身摁住她的后脖颈,抱了下,吐息的气音在虞锦耳畔缭绕一阵,惹得她耳尖颤了下。 “别乱跑,段荣留在外头,非要出去,他跟着你。” 说罢,沈却很快就起身离开。 虞锦愣愣地呆坐在榻上,她抬手揉了揉耳朵,心口扑通扑通跳起来。 他、他抱她作甚? “哗啦”一声,沉溪撩帘而进,伸手碰了碰虞锦的额头,担忧道:“姑娘脸怎这样红?可是着了风寒?” 虞锦偏头避开,道:“没……沉溪,我想回厢房。” 沉溪自然无甚异议,很快便给她裹上一件披风,一路搀扶回房,又将正房里的被褥通通换成新的。 很快,白管家便捧着果盘匆匆而至。 他喜极而泣,脸上皱纹都在隐隐颤抖,叹声道:“姑娘可算是醒了,晚膳老奴让膳房炖只白鸽如何?补血养气,很是有效。” 虞锦点点头,笑说:“多谢白叔。” 她忽地想起遇刺之前,拾星阁好似便已修葺将完,这么些日子过去,想必已然完好。 她道:“白叔,拾星阁修葺好了么?” 白管家稍稍一顿,颔首道:“姑娘可要搬回拾星阁?” 虞锦点点头,“自是要的,总不好长住于此,也实在不便。” 白管家心下一叹,只好应下,命人将拾星阁上下打扫一番。 ====== 夜幕沉沉,皓月当空。 沈却处理完军务时已至亥时,他与元钰清一道从营帐走出,路过几个兵团时,惹得那一声声气势汹汹的吼声愈发响亮。 据说前阵子王府三姑娘遇刺昏迷,王爷整个人阴沉沉的就连几个都尉去府上议事时都是耷拉着脑袋而归,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惹南祁王动怒,是以个个提心吊胆,不敢浑水摸鱼。 沈却径直往军匠所走,推门而进,生铁的味道甚浓。 几个老军匠忙放下手头的活计,拱手道:“这个时辰,王爷怎的来了?可是上一批弯刀出了什么纰漏?” 男人负手绕了一圈,目光在铁架上倒挂的兵器上扫视而过,道:“没什么,本王想拜托李师傅打只短弩,女子用的,重量要轻。” 李军匠没成想是这么一桩小事,当是王爷给楚姑娘打造新兵器,含笑颔首道:“王爷放心,属下记下了。” 沈却“嗯”了声,临出门时又道:“最好是模样秀气精美些。” 李军匠微顿,又俯首应是。 待南祁王走后,几个军匠你望我我望你,模样秀气精美……王爷何时这般挑剔了? 马车辘辘,一路回到王府,沈却阔步往琅苑去。 途经拾星阁,却见里头灯火璀璨,人进人出。他脚步微顿,踏进琅苑。 瞥了眼一室昏暗的正房,他径直走向厢房。 才至石阶下,便听里头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在拾掇物件。 落雁在问:“姑娘,这花瓶明日还搬回拾星阁么?奴婢瞧方才白叔从库房又翻出个新的来,正命人送去拾星阁呢。” 女子沉吟片刻,道:“唔,那就留下吧。” 主仆二人又嘀咕了好一阵,商议着明日搬回拾星阁。 沈却站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