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坐地起价,南祁王不照买不误么? 想来是应付得来,那他自然能省一笔是一笔。 可真把这事放明面说吧,又颇有些不要脸。 “咳,实在是各处都需银子,幸而王爷善治善能、独出手眼,实乃我颐朝群臣之表率呐。”郑尚书抑扬顿地说。 虞广江饮一口茶,将嗤笑声落在杯盏里。若说是南祁王独出手眼,倒不如说南祁王府如今的富庶,都是被户部给逼出来的,谁不知老王爷在时为筹备粮马,险些穷到要卖府邸。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离得远,到底是活该任人疏忽,这点虞广江也深有感悟。 他笑笑道:“若是群臣都似南祁王这般,郑尚书这位置,倒不坐也罢。”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郑茕心口一窒,默默低头去抿茶。 其余人你望我我望你,小眼神使得勤快,无一不是在说:虞大人为何替南祁王开口?他二人何时有交情了? 每每到这个地步时,贞庆帝才会打着哈哈圆过去,东抚西慰,两碗水端平,谁也不叫谁难堪。 大太监重新添茶,旁人不知,他还能不知么?户部此举无非也是圣上睁只眼闭只眼的结果,故而这些年对南祁王隐隐有些愧疚,是以才格外厚待些。 正此时,有宫女提壶进殿替众人斟茶,行至虞广江跟前时,趁添茶的功夫低语了两句,只见虞广江神色忽变,没坐须臾便称病退下。 殿门阖上之际,沈却从那门缝里窥见生莲的影子,他搁置在膝头的手顿了顿,寻了借口匆匆离殿。 这一前一后的,弄得贞庆帝面露犹疑,只思忖着自己这碗水端平与否。 ==== 长殿外。 生莲见虞广江来,惊慌上前,道:“老、老爷,姑娘不见了!” 虞广江脸色难看,但还算镇静,只道:“慌什么!详细道来。” 生莲哽咽着将西山一行速速祥禀,着急道:“都怪奴婢不慎,没能看好姑娘,请老爷治罪!但眼下已至傍晚,再晚些天便要暗了,姑娘她——” “西山何处?” 忽有一道冷音截住她的话,男人面色看似平稳,复又问一句:“在西山哪儿?” 生莲莫名打了寒颤,“西、西山南边的密林。” 沈却未置一言,阔步离开,步履不停,吩咐段荣道:“率一列亲兵上山搜人,动静小点,别声张。”说罢,便翻身上马,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虞广江回过神来,急匆匆唤来侍卫。 此时,天色稍暗,适才上山的姑娘们已陆续下山,不见虞锦身影,俱有些担忧。 生莲正领着几个侍卫急忙进山,恰匆匆撞上,她微顿片刻,神色如常道:“各位姑娘安,我们姑娘适才觉身子不爽利,便提前回了行宫,但不慎落下香囊,她爱惜得紧,奴婢只好遣人上山瞧瞧,指不定能找着呢。” 众人不疑有他,安心之后便各回了屋。 只是西山密林极大,要低调搜寻不是件易事,一炷香过去,也未寻得半点踪迹。 沈却剑眉微蹙,道:“踏入密林后从那个方向走?具体行了多久可还记得?” 生莲顾不上为何南祁王会在此,只着急回话道:“是沿东一路行走,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追着那头鹿折北而行。” “你们姑娘不见了你毫无察觉?” “奴婢该死!” 沈却心里大抵有了主意,径直往东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