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见他不言,委屈更甚,抬脚踢了他一下,“你放开我。” 沈却稍顿,果真松了手,但却是低头往虞锦脚上看去。 她没穿绣鞋,也没套足衣,两只小脚白白净净地落下地面上,因被男人这么盯了一眼,还蜷起脚趾往后缩了缩。 适才因猜到来人是谁,实在有些……没沉住气。 虞锦窘迫地后退半步,正欲开口,倏地被人环腰抱起,她惊呼一声,便已落座在床榻上。 沈却捡起掉落的烛台,燃了灯之后出门离开,但很快又回了屋,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盥盆,弯腰搁在床前,拧干盥帨,眼看就握住虞锦的脚腕。 反应过来他要作甚后,虞锦忙去夺他手中的帨帕,“我自己来。” 沈却没给,神色自然到仿佛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已做了不下千万遍一般,动作也格外娴熟,道:“刺史府不比你住惯的房屋,炭火也烧不足,夜里冷,你睡一夜会着凉。” 双足被温热的帨帕包裹住,虞锦心头一个激灵,略略有些失神,没将沈却的话往心里去,只恍惚地随意应了声“嗯”。 直到沈却收了盥盆,坐在床榻边沿握住她一只小脚,包在掌心里握了握,说:“此处吃住都很寒酸,路程不远却也危险,如若虞时也没有事先预知换了小路,你可知会发生什么?” 虞锦蓦地将脚藏进被褥里,道:“可我阿兄行事素来谨慎,我也安然无恙。” “万一呢?” 虞锦蹙眉不言。 半响无言,气氛倏然沉默下来。虞锦正心下腹诽男人的不解风情时,忽闻“噹”地一声金属碰撞,抬眼便见沈却正在解腰间的鞶带。 “……你做什么?” 沈却看她,眉尾稍挑了一下,但很一本正经地说:“给你暖-床。” 虞锦适才还算怡然自得的面上出现一丝龟裂,她懵了半瞬,眼眸睁大地借着微弱的烛火去打量男人的神情,发觉他所言并非玩笑,竟是认真的? 说实在话,屋子里是真的太冷了,炉子里的炭都被大雪天里的雾气打湿,本就烧不出什么暖气来,但、但—— 虞锦将被褥团成一团裹了起来,耳根微微发烫,美目瞪大道:“我们,我们还没成婚。” 沈却停下动作,看她道:“快了。” “那也不行!不行的!”虞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真的不行?” “不行!” 闻言,沈却沉默片刻,点头说:“好,我去把我屋里的被褥拿给你。” 虞锦稍顿,问:“那你夜里睡什么?” 男人以余光回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轻飘飘说:“我不冷。” 直到沈却去而复返,将被褥压在床榻上时,虞锦才堪堪回过神来,他还真…… 沈却神情平静地替她压了压被角,“睡吧。” 眼看他就要离开,虞锦不知怎的,脑子一片空白,伸手便攥住男人的衣袖,说:“……合衣睡。” 沈却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淡声说:“都是雪水,湿的。” “那……那脱、”吧。 话尚未言尽,只听“簌”地一声,男人衣袍已然落地,他无比自然地掀开被褥一角,笔直躺下。 虞锦坐在一侧,愣愣地看他半响,一时有些捋不清事情如何就发展成眼下这样子,她适才不是在生气吗? 虞锦懵然忖度着小心躺下,就被一只长臂揽了过去,她下意识挣扎起来,沈却安抚地摸了摸她的乌发,垂头在她耳畔道:“不做什么,冷不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