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易禾摁了开关,浴室的水平线匀速上升,水纹顺着力度圈圈荡漾开来,越升越高,掩盖了/萎/靡/声音。 夜晚格外漫长。 最后被抱回床上时,全身湿漉漉的。 --- 五点多,天蒙蒙亮,沈珺睁开眼,胸口闷得很。 白色窗缦浅浅透出一丝微光,她抬起手捂着眼睛缓了会儿,动了动脖子,看见周易禾就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睡得酣甜。 她侧了侧身体,发现人已经被周易禾挤到床边,于是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人推过去,继续睡。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床上已经没人。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又裹着毛毯从衣帽间拿了件周易禾的衬衣,套在身上,出了门。 周易禾在厨房做饭,她走过去倒了杯水,正准备喝,周易禾手伸过来,抵触着透明玻璃杯,笃定道:“凉的。” 他从她手里拿过杯子,倒掉半杯,接满温水,又推给她。 “秋天,别喝凉的。” 沈珺捧起那杯温水,心里暖滋滋的,嘴唇嚅了一小口,哦了声。 他看她一眼,不吭声,面带笑意。 沈珺胯骨倚着吧台,被他看得腿有些发软。咕咚咕咚得将温水一饮而尽,不动声色道:“你以后要注意点儿?” “注意什么?”周易禾睇她,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真空上阵,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莹白肌肤,有斑点嫣红。 沈珺抬头:“我刚才说得注意?” 她头脑还没清醒完全,重复道:“我说的是克制。” “那你呢。”周易禾将金黄色的煎蛋翻了个面,眼皮半耷,似笑非笑,“你不需要克制?” 沈珺疑惑:“我?” “姐姐昨晚……”他淡淡抬眸,一字一句道,“声音很大呢。” 沈珺:“……” 周易禾很少叫沈珺姐姐,沈珺之前抗议过这个称呼,觉得在年龄方面,她虽是占有优势,又好像不占优势。可周易禾每次叫她姐姐,都能让她莫名心神荡漾。 好像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用在某些场景,某种话题,空气都变得意味不明了。 她跑去洗手间冲了个澡,联系搬家公司,又告诉张锦诗搬家公司的抵达时间。 腰酸背痛,她不准备回了。 不过临近下午,沈阿香又打来电话,让她回家,周易禾开车送她回家。 门打开,沈阿香没有往日的热情与开心,坐在沙发上,让周易禾坐,随后又把沈珺叫进了卧室。 沈珺疑惑道:“怎么了?” 沈阿香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默默想要改名字?” 沈珺以为沈默长大了,知道自己名字和什么谐音,有些不乐意,想要改名。便回应道:“改也可以,趁着他学籍还没建好,短时间之内就要改。” 沈阿香表情都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真要给他改名?” 沈阿香态度格外失常了些,沈珺有些意外:“怎么了?” 沈阿香叹息:“我也不是重男轻女,默默跟我姓,就是我亲孙子。” 沈珺道:“他本来就是你亲孙子。” 沈阿香一脸愁容,难以接受道:“你要给默默改姓,我接受不了!” 改姓? 沈珺愣了愣:“我没说要改姓啊?” 沈阿香都快气哭了:“那默默说,你和小周都同意了,这次要你们回家就是要问这事儿呢!” --- 两人从卧室出来时,沈默正在和周易禾坐在沙发上聊天。 沈阿香的意思是让沈珺和沈默私下里交流,可沈珺一看到周易禾,又想起沈阿香的话,便明了他大概是知道沈默的想法,只是并没有告诉她。 不如开诚布公。 沈珺坐到沈默和周易禾对面,笑着问沈默:“默默,我听姥姥说,你想改名字?” 沈默看了眼周易禾,坦诚道:“我想和爸爸一个姓。” 沈珺和沈阿香对视一眼,沈阿香的表情已经挂不住了。 沈珺耐心道:“为什么,是因为你的同学都和爸爸一个姓吗?” 空气静了好大一会儿,沈默才点头:“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