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秦则谦要好。 沈珺微微低着头,头发被掖到耳后,露出的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她被周易禾抱着,安静得如同方才咄咄逼人的并不是她。 应巍然也很诧异,自己为何会用咄咄逼人来形容沈珺,印象中,她就该是此时此刻这般恬静安然的样子。 周易禾问道:“回家么?” 沈珺嗯了一声。 应巍然慢慢绷紧嘴唇,因为不想让沈珺离开,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走廊里很安静,周易禾同沈珺耳语,隔着几米距离,应巍然听不清楚,只能看见两人凑得很近,很亲密。 他慢慢有些惆怅了,揉了揉小臂,掏出手机,很久之前,秦则谦给他打过电话,发过消息。 应巍然的目光从手机移开,沈珺和周易禾已经走向电梯。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无奈地长叹一声。 秦则谦给他发什么来着。 记不清了。 也不重要。 她是真的不需要。 --- 秦茹风离世前一天,应巍然去见了秦则谦。 风光不再,人走茶凉。 应巍然坐在对面,人很平静。 “阿谦,最近怎么样?” 秦则谦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他一眼:“你觉得我能怎么样?” 应巍然不想把气氛搞得过于死气沉沉,可还是被他的表情给吓到了。 实际上,秦则谦并没有表情,他的五官依旧出色到让人难以忘记,可身形气质全都变了,如同百年枯木,外表一层弱皮,内里全被吞噬,空无一物。 应巍然有些不忍心告诉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他观察了一遭,觉得这个地方有种震慑的荒凉。 秦则谦低垂着头,再也不看他。 不看他,就无法传递。应巍然窥探不到他此刻的想法,开口都成了难题。 秦则谦伸手去捏腕处的手/铐,应巍然顺着看过去。 他那个动作姿态格外颓废,与曾经嚣张气盛的时候完全不同。 与苏棉订婚后,人虽然收敛许多,可还是骄傲自满的,如今一身傲骨被打碎,似乎被人摁在脚底碾磨。 应巍然无奈扯起嘴角,询问道:“苏棉来过么?” 秦则谦松开手/铐,人往椅子后边倒,还是不看他。 “来过一次。” 应巍然点头:“苏棉人挺好的,最近在外面忙着投资,就……还可以吧,挺忙的。” 秦则谦眉眼一怔,想起之前苏棉为投资周易禾项目之事而忙碌的身影,冷笑一声,没讲话。 应巍然与秦则谦交谈要注意很多,注意他现在的状态以及心态,生怕某个字眼某个表情引起他的爆发。 秦则谦这人,脾气很大,或许是秦茹风从小忙于事业,只会用钱来安抚他,从小开始便没有过正确引导,以至于他自大狂妄又渴望秦茹风的关注。 说。 必须要说。 应巍然低声道:“阿谦,秦姨生病了。” 秦则谦不动声色,依旧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 应巍然闭了闭眼:“癌症晚期。” 动作停了。 “突然晕倒进了医院,现在还在重症室。”应巍然舒了口气,“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想要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沈珺呢。”秦则谦抬眼,淡淡出声。 “她没事。”应巍然隐瞒了真相,“她结婚了。” “哦。”他垂头,不甘心道,“那个男人那么有钱,她肯定是要嫁给他。” 不是的。 不是的。 应巍然想说不是,犹豫再三,始终没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