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仍可看出幽深的堂屋里头至少有百来平米大小的面积,但这么大间屋,里面却几乎没放任何家具,只在正中间那面墙壁处摆着张长条状的供桌,上面一盏锈迹斑斑的香炉和几张看不清样子的贡品盘胡乱堆放着,桌底下横七竖八躺着几条长形木箱状的东西,破败不堪,一路排到门槛处。 见状罗小乔轻吸了口气,扯扯一旁的何北北目光闪烁道:“那就是棺材么?” 何北北点点头。 她于是兴奋得脸微微红了起来。如她和我这样年纪的人,棺材这东西通常只在荧幕或照片上看到,真正的亲眼见过,很少。所以一边雀跃着,一边又稍稍带着点怯意,她钻在何北北高大的身躯背后对那些破烂的东西看了又看,直至见到谢驴子继续朝里走,忙跟了过去。 一不小心挡住了谢驴子的镜头,他忙不迭挥手要她让开,一边对着镜头的方向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 “4月24日,正午十二点晴,我们现在来到了昨晚见到棺材的那栋房子。之前你们已经见到了汪老师说的那头羊尸,它的状况你们已经很清楚了吧,那么多年都没有腐烂,绝非是我们造假。当然,为了增加更多的可信度,我们还会继续追拍下去,看看是否能搜集到更多的确凿证据,来证明这村子不单如传言里那样闹鬼闹得凶,还是个正宗的养尸地。现在跟着我一块儿进去看看。” 说罢,他转身径自朝那洞开的屋子里走了进去。 我完全不想跟进去,因为在这之前我从没见过那么多口棺材集中堆在一个地方。这状况看起来很古怪,一个不是义庄的地方为什么会停那么多棺材,必然有它特殊的原因,我不愿去想究竟会是什么原因,也不想跟那些陈旧得木板都已经腐蚀的棺材靠得太近。 这么打定了主意,一旁的林绢却紧跟在谭哲身后也朝那屋里走了进去,虽然走得不情不愿的,但仍回头招呼我道:“你愣着干吗,宝珠,快跟上,一个人在外头多吓人……” 我正要拒绝,忽然隐隐听见风里似有些异样的声音,刺啦啦的轻轻一阵,在我身后某个方向一晃过。 不禁令我吃了一惊。 赶紧回头看,就见到我们刚才进来的那道大门处,隐隐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那儿蹲着,但背着光,我完全看不清那是什么。当即忙想叫其他人也过来看,但只不过眨了下眼的功夫,那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只有一片金灿灿的阳光在半扇黑糊糊的门板外斜着,照着外面空荡荡又长满了杂草的空地,伴着周围穿堂风从枝叶间流过的沙沙声响。 “宝珠?”这时听见林绢又叫了我一声,于是我匆匆跟了进去。 无论怎样,人多总是比较安全,当时我便是这样认为的。 屋内却竟比天井里的温度更低。 四月份的天,这里头的气温却怕是只有不到十度,因而呼吸时隐隐带着白色的水汽,这一异常的状况理所当然地被小邵很仔细地拍了下来。但其他人却并未很在意这点,他们不停地用一种惊叹的目光打量着四周,不停地发出一种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般的叹息: “天哪……这么多……” “好壮观……” “这都他妈什么年代的东西……板儿都跟化石一样了啊……” “好家伙……好家伙……” 引得他们这样啧啧惊叹的,是整整一屋子的棺材。 也只有进到里面才会发觉,之前在外头看到的那一些,仅仅只是管中窥豹而已。这偌大一间几乎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的屋子里,浩浩荡荡摆着近百口棺材,长长短短,在室内幽暗清冷的光线下散发着一股逼人的阴气。 这对于一群可能自出生起至今从没真正直面过一口真正棺材的人来说,无疑是震撼的。 而那些棺材分明是从土里被挖出来的,上面残留着的泥土干得仿佛石头,斑斑驳驳同棺材板上的油漆和纹理黏成了一体。有的外表看起来还算新,好歹看得出漆水颜色,有些则几乎就像块化石,依稀可从干硬的土层中勉强辨别出棺椁的纹理,还有大大一个‘奠’字,仿佛一张饱经沧桑的人脸般烙刻在干尸般的棺体上,看起来至少在土里埋葬了有数百年之久,但保存得相当完好,几乎完全没有破损。 而无论是比较新的,还是老得仿佛化石一般的,这上百口黑压压的棺材无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