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飘了下来,并且随着那些喝酒人渐渐安静下来,那声音越发的清晰,轻一下重一下,仿佛就在耳朵边似的。 但就在黑子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真的看到就在眼角边不远的地方,一只漆黑的猫无声无息像团鬼魅一样地跑了过去。一路径直穿过院子里的酒席,朝着李村长正屋那道门里轻轻一跳,随即便不见了踪影,而这个时候众人还在握着酒杯张大了嘴朝屋顶上看着,却什么也没看出些啥来,于是骂骂咧咧一阵后又开始用了比之前更大的劲头去喝酒和划拳,唯有黑子手脚冰凉地再也吃不下一口东西,正寻思着想把看到的东西跟他爷爷说,但看到他那张担忧又苍白的脸,生生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就在这天夜里,黑子睡觉的时候,似乎又听见了那种婴儿哭般的声音。 他说那是猫叫,一定是猫叫,猫**的时候总会发出这种声音,但有时猫极度愤怒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所以那一整晚他都没睡好,好容易到了第二天天亮,正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却被院子里一阵混乱的说话声给吵醒,那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四十来岁的女人,尖而大的嗓门,她在故意压低了那嗓门却又克制不住急躁地对李村长道:你知道不,老李,昨晚我们看到新郎新娘那屋的房顶上有个女人坐着在哭呢……看着好像是王寡妇…… 新婚燕尔跑来说这么一句话,这得是多么大的晦气。 可偏偏这时候,还没等李村长来得及朝人发火,黑子他二叔突然从楼上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急着叫,阿爸!阿爸!赶紧找大夫去!小霞她在床上不出气儿了! 全文免费阅读 191养尸地十七 黑子学他二叔说话的样子学得很传神,仿佛一瞬间把我们所有人带到了那个早上,原本很平常又平静的一个早上,却因新娘子小霞突发的一场急病而将之粉碎。 听黑子的描述,似乎小霞得的是突发性哮喘类疾病,因为无法吸气也无法呼气。眼看着命悬一线,请来的村大夫也没办法,根本没那设备和药物救,于是当即在她脖子上割了个口子插上空心管,以这样的急救法子总算让她缓了口气过来,然后急急让黑子的二叔护着赶紧送往最近的镇上去医治。 送他们离开的就是前一天接新娘子过门的那辆披红挂绿的拖拉机,看得人心里都不是个滋味,眼瞅着好好一场喜事一夜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这真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于是不由想起新娘子刚来时蹲在拖拉机上的那只黑猫,还有后来盘踞在新房屋顶上的猫叫声和疑似王寡妇的身影,当下人们都纷纷猜测,会不会是王寡妇冤魂不散,跟着那只被吊死的猫跑到村长家寻仇来了…… 但这猜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紧跟着发生了一件事,很快引去了村里人所有的注意力—— 就在新娘子发急病被送走的当天下午,那些在西边坟地里干着活儿的工人们突然从坟地中心挖出块大石头。石头约莫三米来长,七八公分的厚度,横埋在墓地中心地下二十来尺的地方,通体浑圆,不是这村里随处可见的那种青色山岩,而是黄里透着白,并且剥开外面一层石化了的土胚,摸到里头是一种比较温润的光滑。 李村长算是有点见识的了,一看到立刻说,哎?这不是早年地震时候震没了的那块汉白玉碑么。 原来,在李村长还是黑子当时那般年纪的时候,村里的墓地上一直都竖着块汉白玉的碑。但长年风吹日晒的基本没什么人注意过它,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年代被谁竖在那里的,亦不知道竖在那里究竟派什么用,只听那些年纪很大的人叫它‘前沙碑’。六十年前一场地震过后,突然它就不见了,也不知是被震碎了还是怎的。而那时村里正闹着饥荒,所以根本没人有闲心去注意这个。 直到现在突然又重见了天日,才让老人想起了那段往事来,只是令人费解的是,当时那一场地震其实规模也并不大,怎么就能把那么大一块石碑给完完整整地陷进了地下二十来尺的地方呢,即便坟地的土质较其它地方松软,也不能软成那种样子啊…… 但这个疑问尚在心头没被琢磨太久,另一个疑问却很快凸显了出来,并明明白白被周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是那块汉白玉的碑,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