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姑娘此言差矣。一切皆有定数,若姑娘今日不来碧落府上,难道碧落还能就此将姑娘强留在此处不成?” “……先生的意思,一切皆是朱珠咎由自取。” 他没回答。 因为心头那股本被雨声给强压下去的怒火,此刻又再度升腾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愈发灼烈,以至竟连话都再说不出一句。 当即脚下微一用力。 一下将她踢得坐倒在地,随后一把将她拖起,转身欲带她往屋内走去。 忽见她冷冷一笑。 立即意识到有些不对。 忙回头,就见她身子猛朝前一晃似乎抓着件什么东西朝他径直刺了过来! 他立即松手朝前轻轻一挡,顺势将那只手抓进掌心。 却随即发现那只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就那么微一愣神间,见她刚被他松开的那另一只手倏地从身后伸出,然后再度朝他笑了笑。 多么熟悉的笑。 好似当年的她最后离去那一刹,脸上瞬息而过的那道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宝珠!”他不由脱口一声惊叫。 慌忙扔开她那只手一把朝她这条手臂上直抓了过去,却哪里还来得及。 一秒之差。 就在他刚刚将那手腕抓进掌心的同时,她已将手心中所握一枚闪着暗红色光芒的东西笔直插进了她的喉咙。 那枚载静赠予她的玉血沁心。 顷刻一大口血从嘴中喷出,她猛咳了两声,随后张着血淋淋一张嘴笑嘻嘻望着他那张勃然变色的脸,又在见他伸手试图将那把簪子拔去时,笑意变得更深。 就在他手指碰到簪子的一霎那,簪子上浮起一道红光直逼入他手内,迫使他急速收回了手。 她看着他同手臂中渗透入的东西作着纠缠,然后使劲将它们逼出体外。 便再度想笑,却只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以及一大团随着咳嗽喷出喉咙的血。 见他欲要过来,立即指着他制止了他。 随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着声,望着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张脸,一字一句道:“雨中冷静想了想……唯朱珠一死,应能令先生放过王爷……望……先生……” 说到这儿,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她直直注视着碧落。 直至眼里的光采完全熄灭,两只眼依旧直勾勾对着他。 而他脸上冰冷的神情至此终于完全瓦解。 他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寻死。 为什么她竟会用玉血沁心去寻死。 用此物便会令他根本无法在一切还来得及时用妖力复原她的伤势。 一如当年梵天珠一怒毁了她的金身,于是纵然去往冥界,亦无法再令她得以重生。 为什么两世都是如此…… 他想问她。 想要她亲口回答她。 却已是不能了。 即便九道气髓令梵天珠金身归位,用在一个死人身上也已是枉然。 她为何要如此倔强。 为何要如此决绝…… 即便再等上一时片刻也不肯么…… 为什么…… 脑中一片混乱间,忽然四周那场瓢泼大雨停下了。 停得极其突然。 而紧跟其后东方天际处喷然而出一团金红色霞光,更让他不由微微一怔。 天未破晓便出霞光。 那并非是朝霞。 而是气髓。 气髓显……难道载静已提前被处了刑。 想到此处,不由再度朝地上的朱珠望去。 她那双眼依旧睁得大大的,永远停留在绝望又乞求的那一刻,在对他说,请先生放过王爷…… “呵……”于是他不由笑了起来,笑着踉跄朝后退了两步,笑着慢慢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头顶漫天越发灿烂的霞光。 “碧落,”随后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一身锦衣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