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方向,除了雪地里我深浅不一的那一串脚印,就是一片高耸的山石。 山石高耸,山岩陡峭,整个岩体紧密光滑得像被一把斧子当头劈过一样,除了几团积压在枯草上的雪,丝毫没有一点点曾有一扇门打开过的痕迹。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细想,因为手被关伟拽得生疼,他就像个疯子一样胡乱而急迫地拉扯着我的手臂,以至不出片刻我就因为体力不支反被他朝水塘子方向拖了过去。眼见一脚踩到了淤泥里,我忙咬紧牙继续使劲往后拔,这当口关伟不知怎的突然静了下来,像只狗似的竖起耳朵朝四周匆匆扫了一眼,随后低低一声咒骂,肩膀猛朝前用力耸起,轰的声连爬带跳卯足了劲使劲往上一窜,总算在我手里的力气几乎全被耗光之前猛一下冲出了那片滚满了雪和泥的水塘。 随后下子扑倒在地,他铁青着脸哈哈喘着粗气,哆嗦着举起手朝我用力一指:“快走快走!这地方不能久留,快走!” 往哪儿走?他却没说,因为那句话还没说完,他嘴巴就僵硬得几乎再也张不开,只胡乱转动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焦躁地看着我,然后狠狠骂了声‘草’,咬牙撑着地面支起半个身子,一边哆嗦着解着身上的衣服扣子,一边再次像条狗一样竖着耳朵,警惕地朝四周听了几下,随后用力脱下湿透的外套站起身,跌跌撞撞往雪地里一条往西的山路上走了过去。 “关伟!”见状我忙叫住他:“刘华呢??” 他转过头,牙齿咯咯作响,费半天劲没说出一句话来,只僵硬地朝我用力摆了下手,示意我跟着他。 但我怎么能就这么跟他走了。 当下由着他继续朝前走,自己则转身迅速沿着我来时的脚印走到山岩边,对着上面一阵按压。 “你干什么??”他听见声音回头问我。 “你刚才爬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身后有一扇门是怎么消失的??” “门??”他一听喉咙里发出声怪笑,朝我翻了个白眼:“你昏……昏头了是吧,这……这种鬼地方哪来门……倒是刚……刚才确实有团黑糊糊的……东西在你后面……” “黑糊糊的东西?” “是啊!妈的……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东西,吓……吓得老子差点滑进塘子里起不来……”说着全身再次一阵哆嗦,他用力跺了几下脚,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走不走?!” 我一阵迟疑。 手继续在身后的山岩上一下下用力按着,但始终按不出任何明堂,刚才的门和门里的莫非全都不知所踪,好像根本就从没出现过一样。 我本以为关伟应该目睹这一消失过程的,因为在我全神贯注救着他的时候,他面对着那道门,无疑应该看得清清楚楚。但他甚至连门和莫非都没见到过,只说我身后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难不成,莫非和那道门以及门里的通道,关伟他完全看不见? “走不走?!”心乱如麻地想着的时候,关伟再次不耐烦地问了我一声。 我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忽见他面色一变,整个人一下子朝地上匐倒了下去,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盯着我身后方向看。 “关……关伟……”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下意识要朝他跑过去,却见他眉头一皱猛张开嘴,噗地朝我方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旋即一跃而起,一把抓住我低头就朝我身后方向撒腿飞奔。仓猝间我眼前几乎一片模糊,依稀见到有团巨大的身影在我眼前一掠而过,没等我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关伟已拉着我一头扎进了前面一团被雪盖得如同小山般起伏的矮树丛里。 随后他抬起僵硬的手指在脖子上一阵摸索,就在一股沙哑的喘息声从树丛外飘进来的时候,他从脖子上勾出一根红绳,一边用力拈着绳子上那块黑石头,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把手指放嘴里舔了舔。 他舌头应是刚才吐唾沫前就咬碎了,舔在手指上一片猩红,他用这猩红的唾沫匆匆在我俩身前那片雪地上画了两个蝌蚪样的字,然后把我用力朝后一拖,就见刚才我所站的位置,一道巨大阴影一动不动地覆盖在了我的脚印,和那两个蝌蚪样的血字上。 片刻功夫脚印发黑,嘶的声化成了一滩污水。水绕着血字慢慢滑动,隔着半指宽的距离流散了开去,与此同时那巨大阴影不见了,而我身后正一刻不停把脖子上那块黑石头捏得咔咔作响的关伟,也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过了半晌长出一口气,他一屁股往身旁的草垛里跌坐了进去,嘴里轻轻咒了声:“狗口日的……” “刚才那是……棺材气么??”我僵立在原地问他。 他点点头。 “你脖子上这个……是发丘印么?” 他再次点了点头。 “怎么刘华把这东西放你这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