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个人你也算是熟识,若不是他,只怕我难以吸食到艾丽丝那个特别小丫头的血,而这个可怜的小丫头,知道么,她最可悲之处倒不在于她的死。 “那是什么。” “而是死到临头,她也没能想到,谁是间接杀了她的那个人。” “间接杀了她的人……是谁?” “她母亲,兰登堡夫人。” “她……”我大吃一惊。“为什么……” “你以为是谁让艾丽丝小姐登上那架飞机的?又是谁能让她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包括leo在内,把封印着我的那件东西带上了飞机。” “是艾丽丝的妈妈……” “没错,”他笑笑。“就是那位悲伤的母亲。”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这个变异女儿的身体,尽管一直以来每次见到,都让这个完美主义到极致的母亲恶心到想吐,却是她在滥用了时间之后,唯一可以让她魂魄栖息并存活的地方。” “你……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没错,稽荒瑶死了,死得很惨,但那是她自己杀死了自己。然后,她抢占了她女儿即将复苏的身体,并把她女儿禁锢在了她那已经毫无用处的,衰老的躯体之内。这故事听起来怎么样,梵天珠?” “她……她竟然……”愤怒和压抑着的恐惧让我语无伦次。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维持刚刚在这男人面前那点勉强的冷静。 “竟然这么恶毒是么。”不动声色看着我脸色由冷转热,再由热转冷,他提我说道。随后弯下腰将手轻轻搭在我僵硬的肩膀上,凑到我耳边轻轻问了声:“说到这个,介意让我看一下你的手么,梵天珠?” 我的肩膀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抬头一动不动盯着他那双微笑着的眼睛,觉得它们似乎在透过我的眼睛吸着我的魂魄。 “你的脸色鲜艳得让我有点想直接咬破你的喉咙呢……”然后他又道。 这句话不知为什么让我脑子突然一阵空白。 于是在他手指沿着我肩膀慢慢滑向我手臂的一瞬间,我突然猛一使劲,一把将手腕上那道终于被我戳烂了的胶带扯裂了开来。 随后以最快的速度狠狠将手里的笔扎进了他的喉咙,像捅破一层最让我恐惧的画面一样,将他喉咙捅了开来。 鲜红的血霎时从他伤口喷了出来。 喷得我一脸都是。 那血却是冰冷的,一碰到我的皮肤便迅速凝固,这让我瞬间动弹不得。 只勉强透过自己被血弄污了的眼帘继续注视着他。 他先是怔了怔。 随后笑了起来,隔着眼帘上的血液,他笑容看起来跟他的眼睛和血一样都是红色的,如同红色炼狱,将我困在其中,毫无躲避的地方。 “啊!!!!”我只能大叫起来。 用尽所有力气地大叫。 除了这样我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将这张猩红的笑脸从我眼前抹去。 而就在这时,我发觉自己身旁开出了一朵莲花。 最初只是一朵。 漆黑,带着金色的边,摇曳生姿,花瓣如同手一般,在我脸侧起起伏伏。 然后两朵……三朵……四朵…… 越来越多的黑色莲花,将我眼前一切渐渐由猩红变成了一片苍茫的黑。 黑暗中金光点点,闪闪烁烁,如同流动的线一样慢慢交缠在一起,又慢慢盘旋,游移,在我眼前忽远忽近。 “梵天珠……” 然后我听见那道金线最终所指的地方有个人低低叫了我一声。 我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于是一团红光突然从我手掌心里腾然而起。 奇怪的是我对此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我终于把自己几乎石化了的手指从那支沾满了血的笔上松了开来。 我抬起那团红光循着声音过来的方向照去,遂见到那方向尽头站着一尊佛。 黑色僧衣,金色袈裟,衬着他一张庄严宝相的脸。 “你是谁。”我问他。 他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手指结印,横眉,冷目,双眸如利刃出鞘般的寒冷。 我下意识将手里那团红光朝他挥了过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