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纵马而来,有骑手执旗,又有尉官身着金鳞卫的罩甲。 几人连忙下马,就见太子身着猎装,骑着一匹玉华骢,踏着秋枝霜尘而来。 太子纵马至近前,两府的仆从们忙跪下约束着猎犬,众人也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荣谌下马,将马鞭丢与后头跟着的白英,笑道:“不必多礼。竟是在此处遇见你们,可是带婠婠来猎水鸭子?” 乔琬起身,赶在兄长前乖巧应道:“殿下,我刚刚在练骑射,还没猎到鸭子呢。” 荣谌对乔家兄弟颔首,正欲说话,就见到了后头站着的沈昱与沈晗。两府人马原是对峙分立。 白公公见太子顿住了,使了个眼色,就有左金鳞卫的校尉道:“这两位是康平伯府上长公子与嫡小姐。” “哦?”荣谌听到康平伯府,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发冠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晗垂首站着,有一瞬间激动的战栗,她想禀告太子殿下!她要告诉太子殿下那乔琬是多么飞扬跋扈、仗势欺人! 可她还没开口,就听见那女孩娇柔的声音道:“殿下,这是我两箭射下来的,我瞄得可准吧?” 一时间静极了,两府的下人还跪伏着约束猎犬,只有白公公与金鳞卫的校尉饶有兴致地看那发冠与不远处的箭矢。 她怎么敢!沈晗想抬头说话,却被沈昱一把拽住了衣袖。 乔珣和乔琰有些惊讶于妹妹的话,正要谢罪,就听到太子轻笑了一声。 “不错,你这准头甚好,就是力气小了些。” 沈晗攥紧了衣袖,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再动。 荣谌看了一眼垂首静立的沈家兄妹俩,他并没有忘记,当初婠婠与他说的那句“康平伯嫡女与柔安有龃龉”。 “婠婠,再来一箭,你可能打断他的簪子?” 在场众人没想到向来温文有礼的太子竟会说出这样轻狂的话,都呆立无言。 乔珣作揖,不赞同道:“殿下,舍妹如此举动,实在无礼,应当严加管教才是……” “无妨,”荣谌的语气依旧温和亲切,“不过是一些骑射切磋,沈家公子不会在意吧?” 沈昱此人最是善于钻营,此时会说什么呢?乔琬在心中冷笑。 果然就见沈昱满面笑容道:“殿下所言甚是,不过是骑射切磋,二公子不必介怀。” 乔琬见他如此,更是觉得厌恶反胃。 她二话不说,举弓搭箭,只将满腔愤恨化作飞箭,一箭就打歪了那支玉簪! “好,好准头!”荣谌赞道。白公公也带着金鳞卫喝了几声彩。 只可惜乔琬的力气不大,那弓也轻。她又抽出一支箭来,瞄向沈昱的发间。 沈晗看得心惊不已,只觉得兄长像是人群中的一个活靶。 第二箭打得那玉簪几乎掉落,乔琬取出了第三支箭。 沈晗看着乔琬纤纤玉手中的弓箭,只觉得肝胆俱裂:“县主,求求你……” 第三箭,簪子碎了。 “殿下见笑。”乔琬只觉暂时出了一口愤懑之气,她放下弓箭,向太子露出一个笑来。 她举箭时冷然的娇颜倏尔放松,这一笑竟宛如芙蓉初绽,琼花映玉。 荣谌有瞬间失神,然后才道:“婠婠与孤一同往溪谷去,正巧带你猎些水禽。” 乔琬见太子似有话要交待自己,便应下了,还不忘道:“猎水禽好,也好叫殿下见见我骑射时的准头哩。” 她又向两位兄长道:“哥哥们不必陪我了,早些回去吧。” 乔珣和乔琰自是瞧出了她与太子间有些不同寻常的熟稔,但在人前他俩只能悄悄朝妹妹打些眉眼官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