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注意到乔琬的视线,对她微微一笑。春意消融冰雪,但乔琬知道,她一直在窥得其下的坚冰。 “婠婠这几日还是好好在府上休息,收收惊,”太子不忘叮嘱,“过几日大好了,我再陪你去溪谷打猎。” 乔琬只觉得太子在人前“爱重”的表现愈发熟练了,其实在她府中本不必如此。但此时众目睽睽,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道:“多谢殿下,柔安省的。” ** 翠微宫地牢,两方人马换班。 右镇抚使带着人转了一圈,笑道:“凌大人谨慎,听说刑房忙活了一夜,怎么我看却是连医官都不必请?” 凌峻只拱手道:“左金鳞卫不掌刑狱,昨日只是殿下缉凶心切,如今正是要将案件交还给万大人才是。” 右镇抚使万方闻言一笑:“你如今言行倒是愈发老练了。” 他也并不避讳,直接道:“方才看了卷宗,此案倒也明了,殿下可有交代?” 凌峻道:“殿下只道,寻常办案便是。” 翠微宫的地牢逼仄,沈昱将双方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自然是认识万方此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二位大人,小的冤枉啊,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啊。” 万方听闻,笑着指了指凌峻道:“哦,你看他,倒还有力气叫唤。凌老弟,你真是会做好人啊。” “这些官宦子弟,一点疼都挨不住,下手轻也嚎得惨烈,再重点就怕把人给弄死了。一时拿捏不准,让万大人见笑了。”凌峻道。 万方道:“确实如此,你们终是缺了些经验。不过如今此案倒也没什么趣味,只看康平伯那老儿,能加些什么筹码了。” 万方也知道,如今就是等着康平伯求遍满城勋贵,捞他的宝贝儿子出去,少不得也要打点金鳞卫一二。如今东宫把这差事还回给右金鳞卫,万方也念着他的好。 “那个丫头和那方字帕如何处置?”万方想着,便细问了一句。 凌峻看了一眼浑身血痕的空翠,依旧道:“寻常处置。” 已经半昏死过去的空翠依稀听得见他们的对话,闻言喃喃道:“是小姐指使的,是小姐指使的……” ** 乔琬又在屋内闷了几日,因着推拿过后要做些轻便的活动,倒是如愿在小院子与霜清学了几回舞剑。 期间方芙与祁纨来探望她:“唉,真教人悬心,那日没等到你,却等到了你惊马的消息!究竟如何,你快细细与我们说来。” 乔琬只好又说了一遍当日情景,不过因为是对着闺中密友,她还细细讲了当时所想,也算是尽情倾吐了一番心声,教她松快不少。 祁纨当即拜道:“女侠,我不如你多矣!” 两人都被祁纨逗笑,方芙道:“你当时怎么做到的,竟能夹着马腹脱了那马镫?” 乔琬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心中想着千万不能连累了二哥,竟是真的突然生出了气力。好在当时太子殿下来得及时,不然我多少也得受点伤。” “阿弥陀佛,万幸万幸!” “说起来,那康平伯这几日四处求人,就是我们家府上他都来了几回,”方芙道,“我父亲还斥他管家不严哩,如今倒还没有松口。” 祁纨则说:“如今大家看着东宫,谁也不敢轻易帮他们家求情啊。我看他求到了程阁老和几位学士那里,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说到阁老……”方芙悄悄拉了拉姊妹二人,“你们可听说刘妧与二皇子的婚事怕是要黄了?” “如何说的?”乔琬问。 “前几日有人见着二皇子、德康公主与程皎一处呢,纵使有德康公主在场,但二皇子也该避避嫌吧?” 乔琬想起那日太子所言,只道:“刘阁老家世虽合适,但程阁老终究是帝师?” “刮目相看呀婠婠!”二人笑道。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