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架。” “你觉得是小事?”他眼睑微抬,蹙眉反问。 这熟悉的开场,熟悉的反问,昨日夜里,湫十已经在她母亲那感受过一次了。 “哥哥。”湫十朝他比划了个停的手势,“母亲已经说过我一回,禁足令都下了,我难过了一夜,眼都没合,方才才缓过来一些,你别训我了。” 湫十性子欢脱,被宠得天真烂漫,却生了一张像是被养在深宅大院供在药罐子里的面孔,都不用如何动作,长睫微垂,便是泪眼盈盈,深闺弱质的姿态,声音再软一些,一些往人心窝里戳的话语听着都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从小到大,宋昀诃对这一招总是没辙。 就比如此时—— 宋昀诃轻轻吐出一口气,摁着眉角,声音低下来:“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了那条黑龙?” 这个问题,在那场梦里,宋昀诃也问过。 当时,湫十迎着他的目光,直接认了下来,连着三个问题,她全部回答了是,毫无迟疑,掷地有声。 ——你是不是看上了那条黑龙? ——是。 ——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要跟秦冬霖解除婚约? ——是。 ——是不是决意如此? ——是。 而这件事,最终避无可避,传到了他们才出关的父亲耳中,作为海妖一族掌权已久的族长,宋呈殊雷厉风行,当机立断下令秘密处死程翌。 湫十提前知道了消息,潜入内室偷了主城令牌,连夜安排,带着程翌逃离了琴海主城。 之后的梦境变得断续模糊,衔接不上,但从自己的结局来看,她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湫十很轻地抿了下唇,沉默了一息,才慢慢将耳边的一缕黑发挽到白净的耳后,有些迟疑地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宋昀诃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不喜欢,便是救了人,也不会放在眼前这样特殊照顾,更不会有这样明显的迟疑,这样的表现,就算没动情,至少也代表着程翌这个人在湫十心中是个特殊的存在。 宋昀诃眼神晦暗,修长的指骨抵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又问:“真如外界所说,你有和秦冬霖解除婚约的想法?” 湫十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太巧了。 从她被禁足,到宋昀诃找来,再到这两个问题,全部跟梦境中的画面重合上了。 这世上真有能未卜先知,预见未来的梦吗? “我若说是呢?”湫十望向宋昀诃,像是很在意他的回答一样,紧盯着他的神情,眼都不错一下。 兄妹两对视,两人眼中都匿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半晌,宋昀诃嘴角微动,语重心长道:“湫湫,你我自出生之日起,便注定背负一些东西,身份如此,凡事不能随心所欲。” “你既然有这个想法,自然也该考虑到了会由此引发的后果。” “哥哥今日问你一句,你决意如此吗?” 湫十藏在袖子里捏紧的手掌慢慢松开,又缓缓地收拢。 听着三句与梦中如出一辙的问话,她那最后一个“是”字,就怎么也蹦不出口了。 而她的不言语,在宋昀诃看来,则与默认无异。 “下月月底父亲生辰大办,流岐山收了请帖,并寄来回信,届时妖主妖后会亲临琴海主城。”宋昀诃苦笑了下:“湫湫,你让哥哥怎么开口……” 妖族种族繁多,被一分为二管辖着,海妖一族归琴海主城管,在陆地生活的妖族则归流岐山管。 琴海主城的城主是湫十的父亲,而流岐山的妖主,是秦冬霖的父亲。 两人是生死之交,年少相识,一路扶持走上高位,时至今日,即使事务缠身,也常联系小聚,感情深厚。一来二去,就连他们的夫人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湫十是两家唯一的女孩,从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