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都是些血脉纯粹的妖族,比如伍斐,比如宋昀诃,再比如秦冬霖,他们血脉觉醒的初期,身体都多多少少出现了异常。 她做的那些梦,还有脑海中无缘无故出现的幻象,都有了解释。 她原本就很提防程翌这个人,现在琴灵一说,就不可抑制的将程翌这个人从头到尾再拎出来再脑海中细想了一遍。 干净而清隽的面孔,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涵养与谈吐不俗,实力天赋并存,生命力顽强得令人不敢相信。 而且似乎,运气也很好,旁人撞不到的事,救不了的人,他就能次次恰到好处的出现,并令所有人印象深刻。 湫十站起来,行至窗台口,微凉的夜风混着山花幽幽的香,徐徐地荡进屋子里,她望着雾蒙蒙被乌云遮蔽的天穹,思绪一下子被扯远。 琴灵说,程翌跟鹿原秘境有渊源。 这事他自己应该也知道,所以才那么坚定甚至执拗的要向天族要一个名额,拖着重伤之躯也要进秘境。 可如果,他不识莫软软的身份,如果那日骆瀛失控,他没有出现在酒楼里,没有看到那险象环生的一幕,他想拿到进鹿原秘境的名额,比登天都难。 天女救命之恩都险些换不来的名额,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没有如果,一切都发生得那么恰到好处,顺理成章。 湫十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想。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程翌知道自己一定要进秘境的前提下发生的,所以他会被仇家追杀,会在遍体鳞伤只剩一口气时出现在湫十面前,会在天族煽风点火的流言之下心平气和地搬出主城府,而后在身体还未有所好转的前提下,救了小天女莫软软。 就算没有莫软软,他其实也可以找湫十开口——谁都知道因为一年前的那场小动乱,主城的名额空出来了两个,一直悬而未定。 但他并没有开口,就证明他不仅意在鹿原秘境,同时意在天族,所以舍近求远,大费周章。 这个人,骨子里的危险跟他那张干净温和的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如果真如湫十所猜测的一样,程翌的心思,随便一个拎出来细思,都令人毛骨悚然。 ==== 第二日清晨,天空开始飘雨,雨势不大,但起了不小的风,温度降了不少。 这几天,湫十和流岐山一名叫流夏的女子住在同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之后秘境中还要合作,倒也经常聚在一起说话。 流夏睁开眼,走出密室的时候,脚步一顿,悲悲戚戚的琵琶乐音从院中传出,如泣如诉,格外牵引着人的心绪。 她不由自主推开门,往院子里看。 湫十今日穿了一条蔷薇色的留仙裙,抱着琴站立在细雨中,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到她乌黑的发丝,纤长的睫毛上,很快形成了晶莹的水滴状雨露,像透明的小颗碎晶石。 她本就生得美,身子纤细,娇娇楚楚,不堪风雨的模样,再配上这样凄凄楚楚的曲调,像是拥有着一种魔力,能轻而易举地攻击到人心里去。 流夏的脚步声惊动了湫十,她缓缓地弹出尾调,以一个颤颤的音结束了整首曲子。 若是说前一刻她的神情尚是哀婉、忧愁与无助,但下一刻,她转过头望向流夏的时候,则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幅截然不同的样子。 她笑得眼眸弯弯,声音轻快:“我以为你们修炼结束要再晚一些,没想到还是扰了你。” “早就听闻湫十姑娘是年轻一辈乐修中的翘楚,只是很少见姑娘出手,未曾听过姑娘的琴音,今日能听,是幸事,何来打扰一词。”流夏认真地反驳她,而后短促地笑了一下,道:“在这院子里,也不敢如何修炼,怕下一刻就要出发进秘境,所以姑娘不必担心。” 宋湫十这个名字,在所有流岐山年轻一辈的耳里,都绝对不算陌生。 流夏是流岐山一位长老的女儿,从小天赋好,肯努力吃苦,做事也很有责任心,年纪轻轻就任了职,恰好在秦冬霖手下做事。 长年累月的共事与接触下来,流夏太清楚秦冬霖是个怎样严于律己,矜贵清冷的性情,所有犯到他手中的人,都成了囚狱里的一缕亡魂,在他身上,没有情可求,也没有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