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哪家哥哥,是要和妹妹成亲的?” ======= 当日夜深,晦色如许,各间帐子里都缀着月明珠的微光,涑日和琴灵口中的“老熟人”如约而至。 宋昀诃和骆瀛等人分毫不敢怠慢,早在听闻此事的时候,就已经备好了瓜果灵蔬,美酒琼浆,结果涑日一看,摇了摇头,对宋昀诃道:“都撤下去吧,换些肉食上来。” 这个要求,实在不算苛刻,可问题是,现在这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上哪整肉食。 最后,还是伍斐捏着鼻子忍着痛,将空间戒里存着的一头极品灵獐子贡献了出来——他的空间戒里,素来不缺稀奇古怪的东西。 等到涑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如蒙大赦的云玄等人便请亲自动手,将那头獐子料理干净,用冰泉玉露细细浸泡,又撒上一些美酒,架在火堆上靠。 很快,一股格外勾人的肉香便顺着火堆上升起的细烟,糅杂进海水中。 因为天冷,又因为彼此气氛还算融洽,湫十和云玄等人板着小凳子在火堆边坐下,时不时聊两句,关于六界的,也关于中州古城的。 很快,莫软软将骆瀛拉了过来,湫十被火烤得懒得动弹,浑身骨头都跟散了似的,她想了想,直勾勾地看向了宋昀诃。 “哥。”湫十有求于人的时候,声音格外好听。 宋昀诃眉目都舒展了,他本身就是气质温和,似玉般朗润的人,“怎么了?” “你去帮我将秦冬霖叫过来嘛。” 宋昀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伍斐则在不远处低笑,他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宋昀诃,对湫十道:“你哥哥现在听见秦冬霖这个名字,整个人都不舒坦。” 何止不舒坦,简直能来个现场大变脸。 宋昀诃听着这话,也没否认,他将湫十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放话:“你就坐着,哪也不许去。秦冬霖忙得很,哪有时间日日陪你胡闹。” 湫十闻言,像模像样地叹息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涑日的椅子比他们都宽大些,这一下午,他实在是被这些小辈们恭恭敬敬,热情至极的“前辈”吓到了,现在靠在椅背上,干脆来个闭目养神不说话。果然,无人再在耳边吵闹,他的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肉香很快勾来了黑暗中的庞然大物。 在某一瞬间,湫十和涑日几乎同时睁开了眼,骆瀛等人像是意识到什么,很快也都站起身来。 湫十胆子大些,她起身行至帐前,伸手撩开了帐帘。 帐外,浪潮中,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着白色绒衣,梳着十分古老的发髻,额间点着一抹朱红,艳得像是一点燃起来的火星,她坐在一条一样看不到尾的玉蛟身上,脚丫子雪白,在海水中惬意地晃荡来晃荡去,怎么看都是童心未泯的孩童样子。 饶是湫十提前有过各种设想,但看到来人是这副模样,这张脸,也还是有一瞬间的出神。 “都不许叫前辈!”小姑娘从玉蛟身上跳下来,一双娇嫩的脚丫子直直落在冰层上,随着她的动作,脚踝上挂着的银铃铛“叮当”地响,她眼风一扫,在满帐子人开口之前先开了口。 她声音清清脆脆,带着十分浓重的稚气,怎么遮也遮不住。 于是,湫十将到了嘴边的“前辈”二字咽了回去。 “皎皎。”涑日起身,含着笑,点了点烤得金黄剔透的獐子肉,道:“进来吧,别在外吹冷风,不然你家那位知道,又要责怪我了。” 皎皎点了点头,她身后那头玉蛟在诸人的目光中化为人身,是一名长相姣好的女侍。 “湫十姐姐。”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名为皎皎,看上去来头极大,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祖宗”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而后精准地落在了湫十身上,她眼一弯,声音甜滋滋,颇有种小女孩撒娇的意味。 皎皎小小的手落在湫十的手背上,细声细气地抱怨:“今日的天极冷,洞穴外刮风还下雪,我近些时日畏寒,郎君原本不让来的,可我想来见一见姐姐,便只好等天黑了再动身。” 湫十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彻底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