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树繁花似下雪一样,洋洋洒洒飘下来,落在宋昀诃与伍斐的玉冠,肩头,以及袖袍上。 春色烂漫的一幕,看着却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伍斐早收敛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灵符,眉眼内敛,严阵以待。 宋昀诃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幕,突然一撩衣袍,提步跨进了高高的门槛中,伍斐愣了一瞬,皱着眉急忙跟上。 深墙高院,朱门赤锁。 门槛后,正对主院的方向,静静地停着一口猩红色的棺椁,棺椁表面铺着厚厚一层海棠花,娇嫩得像是才从枝头采下来。 清风荡过,铺在棺椁边缘,一朵半开半合的海棠咕噜噜滚下来,不偏不倚落到宋昀诃的脚边,跟他衣摆上绣着的金线祥云诡异般相衬。 伍斐看了看那朵海棠,再看了看宋昀诃清瘦的脊背,抱着胳膊连着搓了好几下。 少顷,宋昀诃回首,对他道:“你去外面等着,要是情况不对劲,不要管我,立刻跑。” 伍斐睁大了眼,一副“我没听错吧”的不可思议神情,“宋昀诃你不是吧。” “我跟你说,这地方是真的邪性,我站在这里,全身发寒,骨头都在打颤。” “你别不当回事。” 宋昀诃没有多说什么,他瞳色沉定,视线落在红色棺椁上,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最后伸出了手掌。 伍斐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神色震惊,咬着牙出声:“宋昀诃,你疯了?!” “你知道这里面躺着什么东、哪位前辈么你就敢碰。”伍斐临时改口,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宋昀诃与他对视两眼,开口:“你先出去吧,我有分寸。” 他话说到这样的份上,伍斐好似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缓缓松开了手,转头跨出门扉之前,低不可闻地留下一句:“把防护法宝都用上,真出了事,可以撑一段时间。我出去后就将几位前辈找来,放心,有兄弟在,你死不了。” 说完,他也不再迟疑,三步两步出了这个庭院。 宋昀诃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掌落在了棺椁表面。 一圈奇异的灵气涟漪荡开,像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丢进一颗细碎的石子,动静不算大,可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宋昀诃另一只手里,拿的不是灵符纸,而是那块陈旧的,显得有些破烂的半张遗迹图——在进湖底之前,那张凑在一起的完整遗迹图又被分开,半张在宋昀诃手里,另外半张在天族三位小仙王手里。 此刻,那半张遗迹图在手掌发热,发烫,温度渐渐拔高,如一块被丢进沸水中煮的牛皮纸,他捏在手里,宛若烫手山芋。 半晌,宋昀诃将手里的半张遗迹图轻轻放在棺椁上。很快,海棠花化为星星点点的虚影,消散在眼前,而棺椁表面的红色像是吸收了足够的颜料,那原本显得力不从心的红又艳丽起来,像极了一块块洇出来的血迹。 盛大,热烈,喜气洋洋。 这一幕看着危险,里面的人却好似没有伤人之意,只是慢吞吞地将那块纸张蚕食吞噬进了棺椁内。 宋昀诃身形笔挺,身姿清隽,站在这口棺椁前,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不多时,他握拳置于唇边,低低地清咳了一声,道:“……我曾问过小妹,‘泱泱横波中的梧桐花’出自中州时一首家喻户晓的民谣,许多人都会唱,最先哼唱这首民谣的人,叫招摇。” “是前辈吗?” 棺椁表面灿烂的红停了一下。 见状,宋昀诃苦笑了下,拱手作了个揖,解释道:“晚辈非中州之人,前不久才从六界进来试炼修习,之所以让前辈误以为是故人归来,是因为晚辈身上的这块遗迹图。” “这块图并非出自晚辈之手,而是从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