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未曾死绝的存在,但没过几日,游云挠着脑袋进来禀报进展的时候,颇有些烦恼。 “……帝陵开启,瘴气全部跑到内圈中心作乱,那里人多,我们还得藏匿身形气息,出手十分不方便,只能用些温和的手段驱逐,可这些东西绵绵未绝,见我们束手束脚,便知有顾虑,专往人多的地方去。”游云站得笔直,说话跟背书似的,一听就知道来时斟酌了许多遍,“君主,聚集过来的人太多了,剑冢底下虽然有压制,可血虫这种东西实在危险狡诈,他们没这方面的提防,又都还是些未长成的小孩子,我们怕有人着道,将这东西带回四洲。” “不必担心这些。”淞远见秦冬霖不想说话,便开口解释:“君主当年血洗那些世家的时候,就曾留有后手,血虫难缠不假,可本质是专为汲取世界树力量而生的东西,没什么攻击性,除却那两条已经得逞的血虫,其余不足为惧。” 游云松了一口气,他们确实被血虫害惨,也吓怕了。 “不过人确实是有些多。”淞远回身,看向秦冬霖,道:“四洲每回开启中州之门,都是三年为期,可今日不如往日,他们继续待下去,可能不妥。” 游云看向淞远的目光,顿时充满钦佩。 他这次来,想说的就是这个,可话临到嘴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最令人发愁的一点,是他们中州的君主和帝后,如今是四洲那边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更亲近哪边。 秦冬霖闭目沉吟半晌,道:“帝陵会在天道现世之前关闭,届时,你们将他们送入连接中州和鹿原的天悬道,同时制造异象,提醒守在结界外的人,让他们提前接人。” 游云面色一喜:“君主和帝后会留在中州?” 秦冬霖摇头,声线冷冽:“承载天命后,我们便返回四洲。” 游云提步离开之后,秦冬霖对坐在另一边的淞远道:“中州苏醒,事宜诸多,我与湫十无法久留,这边,都要麻烦你。” 淞远脸上清润的笑凝滞了一瞬,他扶了扶额心,道:“你知道,我实在不喜欢管这些……你们的身份,时间长了,四洲那边瞒也瞒不住的。中州百废待兴,许多事情都要你们亲自处理。” “你们就算要走,也别停留太久。” “不久。”秦冬霖没将淞远当臣下,说起话来,也随意一些,“回去成个亲。” 淞远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也是,你们如今,还未成婚呢。” 他笑起来,拍了下秦冬霖的肩头,道:“行啊,提前恭喜了。” “让醒来的人老老实实待着,别想着往四洲地界跑。”提起成婚,秦冬霖也难得的现出些笑意,他看向淞远,道:“届时,带着皎皎来玩。” ===== 剑冢的地底,是一个被挖空了的巨大巢穴,说是巢穴也不妥帖,因为它更像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囚笼,暗无天日,腥臭无比。 目光所至,是尸山血海,白骨成堆,还有很多幽怨的,不成人样的魂灵。那些魂灵有的长着一张像模像样的人脸,脊背却诡异的近乎垂直的弯着,一双双弯曲的,不断蠕动的手掌从折断的脊背中生长出来,用尽全力的动作,像是要最后抓住些什么。 还有的魂灵脸上挂着一条条的血线,浑身都是破裂的,像一团团碎肉黏合着缝在一起,勉强拼成了一个人样。 无数条蕴含着五行镇压之力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横穿整片空间,将那些人一个不落贯穿,刺进胸膛。从高处看,那些挣动的人影,就像是铁签子上传着的肉串。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世界树树灵现身的时候,就像是滚热的油锅里滴下了一颗水珠,噼里啪啦一路炸开。这里的人,不论是睁着眼的还是没睁眼的,都嚯的抬起了头,目光落在那株青翠欲滴,生机浓郁得化不开的小树上,脸上出现了一种狂热的,几乎沉醉的癫狂神情。 他们一躁动,那些粗壮的锁链便绷直了,上面雷弧闪动,光芒大作,流水一样蜿蜒进了那些魂灵体内,凄厉的惨嚎声骤起。 树灵背着手,长衣广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姿,与此地格格不入。 它站在一块突起的长石阶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触及到那些怨恨的,贪婪的,恨不得扑上来置它于死地的眼神,一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