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几捆五色丝线,大概是穆氏不要的,对她而言却正合适——公主府虽然也有,可大多是陈货,不及刚染出的颜色鲜亮。 纪雨宁便让楚珩帮忙捉住丝线的一段,她则借助日光,耐心将几种不同浓淡的丝线挑出来,准备刺绣之用。 楚珩端端正正坐着,原本不打算心猿意马,可偏偏两人的距离挨得如此之近,以致于他能轻易看见纪雨宁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沿着纤细脖颈延伸到肩膀,并缓缓融入领口那痕雪肤中去。 楚珩忽然就觉得心痒难熬,冷不防一个喷嚏,丝线便松动了。 好在纪雨宁已整理完,并没责怪,只分门别类地将绣线收到盒中去。 再次面对面时,气氛便异常缠绵了,楚珩望着对面姣花软玉般的面容,情不能已,鬼神神差般将唇靠拢过去。 纪雨宁没有躲开,唯独脸上的红云略微加深了些——她今日特意擦了点胭脂,若非楚珩这样细心,未必看得出来。 他猜想纪雨宁应该是为了掩饰紧张——难道她在他面前也会害羞么? 这个猜想令楚珩激动万分,本来想吻一吻便分开的,这会子反倒破罐子破摔,恨不得连舌头都融化掉。 等到结束时,两人呼吸都微微急促,仿佛坐车比走路还要吃力。但不得不说,这回滋味愈发的好。虽然不是第一遭接吻,但起初两人都攒着劲要取悦对方,反而弄巧成拙,甚至差点磕着牙齿。 这回为了自己享受,却能沉浸其中,有种神魂颠倒的奇妙滋味。 两人一时无话,直到马车停下,长公主艳丽的面庞出现在窗外,楚珩方唬了一跳,简直像从前被太傅抓着偷看杂书一般。 长清很敏感,“怎么了,见到本宫就像见到鬼一样?” 楚珩心说见到鬼也比见到你好,这人怎么随处可见?身为公主就没点正经事可做吗? 这姐弟俩气氛古怪,纪雨宁倒也没多想,她总以为长公主艳名远播,楚珩为着避嫌才会紧张——看不出来,男人捍卫起贞操也是挺节烈的。 纪雨宁只姗姗下来,笑道:“公主,您那件料子太过繁复,我想先做府上乳母的衣裳,不知可否能够?” 长清哪敢与石太后争先,忙道:“长幼有序,自是应该的。” 纪雨宁这才放心,“那您可得多等几日。” 长清本来就不缺衣裳,之所以将纪雨宁留在府里,不过是为了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这对有情人,省得皇帝成天跑动跑西,却要怪她做姐姐的纵容。 等纪雨宁去后,长清便绕着马车啧啧有声,“看来纪家真认了你这位女婿,送了满满当当一车东西?” 本意是为打趣,哪知楚珩骄傲地昂首,“当然。” 比起金银珠宝等俗物,自然是自家种的菜蔬更能代表心意,这不叫认同叫什么? 长清:……好像很有道理。 她被说服了。 第29章 .?衣裳? 一门子亲戚不像才出奇呢。 纪雨宁为石太后准备的衣裳很快便制好了, 进度之迅速,令长清都大感吃惊。 盖因石太后在吃穿上格外讲究,平日穿的常服都得织造坊十几个绣娘赶工月余方得出来, 更别提凤袍这种了。 如今虽说以乳母的身份出现人前, 可照石太后那挑剔脾气, 若东西做得太差,她照样会发火的。 而当纪雨宁将实物搬来, 长清就……她实在夸不出口,料子既非最好的料子, 图案也看不出有甚稀奇之处,难道纪雨宁也是那等拜高踩低之人, 见是个乳母便存心轻慢? 她婉转建议道:“是否尚需加以润色?” 纪雨宁有点奇怪,“公主乃皇室中人,纵使曾蒙乳母抚育多年,可尊卑有别,她总越不过您的规制去。” 长清暗暗叫苦,偏她两头不讨好——是她撺掇母后配合演这出骗局, 可若是纪雨宁做出的衣裳不合心意, 母后还是得怪到她头上。 奈何纪雨宁也不过尽她的本分,长清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硬起头皮将石太后带来。 石太后看见包裹里那团绿色织物,差点怀疑人生,这纪雨宁生得天仙一般, 怎的审美却如此另类,这东西真能穿吗? 到底比不过专业的织娘,石太后心想儿子也是昏头了,听她吹捧妇功, 还以为有点真才实学,哪知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石太后当时便想走,长清死命拽着她——来都来了,好歹赏点面子。 纪雨宁倒是泰然自若,“还请您先试穿看看。” 绿色是贱色,在宫中历来为宫女太监所着,石太后本来最看不起,奈何这会子她也不过是下人中的一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