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离开你呢!生怕你被人拐了去。” 这还真像楚珩可能说出的话。纪雨宁放弃抵抗,“行罢。” 长清笑眯眯地望着她,“其实你有点怨我对不对?怨我不曾早点把他的身份告知。” 纪雨宁不说话,先前在静园住了那么些日子,长公主若是有心,早就私下透漏了,或者暗示也行。 然而长清并没有,显然这姐弟俩是联合起来诓骗她。幸好当今不是个贪欢好色的昏君,否则她早就以死明志了。 长清委委屈屈的道:“那时我与夫人不过刚刚相识,与陛下却有二十余年的姊弟之谊,夫人你扪心自问,我究竟该帮谁?” 不得不说,楚家两兄妹都很懂处世之道。尽管长清还是在帮她自己开脱,可她的用词这样坦率,态度也这样坦白——设身处地想想,纪雨宁也不忍苛责了。 长清见她皱着的眉心渐渐放松开来,便莞尔道:“还是夫人心胸豁达。” 要不怎说人善被人欺呢?平时看她仿佛冷淡难以接近,可唯有相处久了才知道,纪雨宁实在是再容易讨好不过的人。 比较起来,皇帝才是看着明朗,心却比她黑十倍呢。想到之前皇帝故意暗示蔡国公府李家有一批“巨款”,让舅舅去找李肃催债,长清就觉得心情复杂。 如今李成甫是再没还手之力了,纪雨宁也如愿落入皇帝毂中,但愿他能长长久久地对她好——若他变了心,长清想自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李肃撑着醉后虚浮无力的身子站在街角,看着那辆深青色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外,只剩下车轮辗轧的辘辘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远去了,永不复返。 * 且说纪家这头,因穆氏素日往来的多为商贾之妻,并没那个荣幸步入国公府的宴会,因此她也无缘得知那头消息。 这日闲暇方想起,“许久不见雨宁了,不知她近来如何。” 要说穆氏对这位小姑子,实在是既敬服又觉得可惜。生就一副清丽脱俗相貌,却偏偏嫁给了穷书生,好容易以为熬出头了,丈夫偏偏又带了个外室回来,孩子还不许自己养;纪雨宁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可惜刚刚和离,李肃就升官了,叫人夸都夸不出口——这么大起大落的人生实在罕见。 细想起来,纪雨宁简直没有一步路是走对过的,都说红颜薄命,难道真是一语成谶? 穆氏啧啧道:“那个楚相公到底如何?之前说是回老家,之后再没见过人影,雨宁不会又被骗了吧?” 小伙子生得一表人才,不成想又是个斯文败类,若真是有心求娶,怎么现在还不带聘礼上门? 幸好自己收了那两枚金锞子,也不算毫无所获,只可怜纪雨宁被人骗去骗去,过得跟水深火热一般。 当然穆氏只肯嘴上同情两句,要她拿出实际行动是不肯的——她自己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纪凌峰嗤道:“谁稀罕要你帮忙?阿宁如今可比你强多了。” 穆氏听这话口气不对,咦道:“怎么了,莫非李家要来接她?” “真真妇人见识!”纪凌峰拨着珠算轻快的道,“那李肃算得什么东西?跟皇帝比起来,简直如足下尘泥一般,妹妹哪看得上他?” 穆氏忽然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怎么跟皇帝扯上关系?纪雨宁怎可能遇得上? 可看丈夫神情不似说谎,穆氏遂抓着他定要问个仔细。 纪凌峰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得把石家宴会那场风波原原本本道来,“你也别想着过去攀交情,给雨宁添麻烦,我告诉你,今早宫里的仪驾就把人接走了。” 穆氏呆若木鸡,纪雨宁居然真个飞上枝头变凤凰,而自己先前还百般疏远怠慢,早知如此,她肯定要把人接到家里来的——纪家出了位娘娘,那得是多风光的事啊,够她炫耀半辈子的了。 一时间既痛且悔,死命埋怨丈夫,“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害她错失良机。 纪凌峰白她一眼,“你也没问哪。” 穆氏:…… 不晓得离宫有多少行程,纪雨宁素性靠在马车上浅浅打个盹。头一回出嫁的时候倒是不敢懈怠,心耳意神都牵挂在周遭锣鼓上,大抵也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