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和拓跋焘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看向何卢。这家伙是疯了吗? 檀邀雨心中暗自叫糟,她和秦忠志做了太多假神迹,以至于仇池的官员大多都相信邀雨的确是有神力的。何卢不会也觉得自己真能占卜问天吧?何大人啊……你这次玩大了啊! 邀雨此时真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谁让她装神弄鬼连自己人都骗呢?原本就算找不到柔然王帐,她还有耍无赖一条退路。此时何卢居然一句话就把退路给封得死死的! 邀雨假装头疼去按额角,在广袖遮挡下拼命给何卢递眼色!可何卢就像是没瞧见一样,又将剑从地上拔了起来,剑尖直指着刘洁嘲讽道,“怎么?小老儿你不敢!” 刘洁一把年纪,两朝为官。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今日竟被一个小国外臣骂了一通,又嗤作小儿!是可忍辱不可忍!那檀邀雨要是真有神力,早就把柔然王帐的位置卜算出来了,何至于等到今日!定是子虚乌有的骗子! 刘洁索性将衣摆一甩,“好!老夫今日就陪你立这个军令状!来人,取笔来,咱们今日就将军令状写下来,免得你们日后抵赖!” “且慢!”帐外突然有人喊道,“陛下,臣陆真有要事禀报!” 拓跋焘听是陆真,立刻道,“宣。” 拓跋焘嘶哑的声音刚落,陆真便大步走了进来,他进门的瞬间,帐帘被掀起,邀雨隐约看见门口还有几个人被两道身影给拦住了。那两道身影怎么看都像是赢风和子墨。 陆真进来就单膝跪地奏报道,“陛下,臣按仙姬指示,在地弗池守株待兔。三日前柔然一队人马前来套走了一批野马。臣派探子暗中尾随,今日已找到柔然王帐所在。故快马来禀,请陛下速速出兵,以免迟则生变。” 拓跋焘大喜,立刻从圈椅上站起身来,“当真!这真是太好了!快!立刻传令三军,随朕出击,直取柔然王帐!” 拓跋焘欣喜地下完命令后,才又想起帅帐中神色各异的众人。 “小老儿!你拿命来!”何卢二话不说,轮起手中剑就朝刘洁砍了过去! 陆真先一步抓住何卢的手臂,而何卢手中的剑则被邀雨掷出的茶杯打落在地。 “何卢,”邀雨缓缓接过棠溪递来的手帕,擦干溅到手上的茶水道,“你们方才立的军令状还没有写下来,就做不得数。”邀雨又看向刘洁,“不过,本宫觉得,刘大人至少该向本宫道一声歉。” 不过短短一刻钟,刘洁就从陆真禀报后的错愕,到何卢挥剑来砍的惊吓,再到被救下性命的侥幸,变成了现在无地自容的羞恼。心情真可谓是大起大落。 刘洁望了望拓跋焘,显然拓跋焘没打算张口替他开脱。他索性一咬牙,对着邀雨不情不愿地作揖道,“是老朽错怪了仙姬。还请仙姬大人大量,原谅老朽妄言之失。” “你先跪下再说话!”何卢虽被陆真拉着,脚却是自由的。一脚正踢在刘洁膝窝儿上。刘洁踢得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只见刘洁羞恼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发作,只好跪着再次行礼道,“恳请仙姬原谅。” 邀雨冷冷地看着刘洁。此人方才还欲致自己于死地,如今翻脸就说自己只是妄言之失。邀雨当然不能因为别人妄言就动手杀人,那岂不是真的坐实了妖女的称呼。 邀雨知道拓跋焘现在一心只想了事,好赶紧出兵去打柔然王帐。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笑颜道,“本宫只当刘大人是同本宫开了个玩笑,既然刘大人已经赔过罪了,那此事就算掀过了。刘尚书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赶来柔然,想必也累了,还是该好好歇息。本宫见你印堂有些发黑,怕是近日会有血光之灾,若是无事您最好不要出门。” 刘洁双眼圆睁地望向檀邀雨,心中忐忑不安,难不成这女子真能占卜问天? 邀雨依旧保持谦和的微笑,心里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