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蹭右边的鞋子,心想,手心好疼哦。 楚棠的人走后,来这里之前,宫女给他擦脸擦手,动作随意,漫不经心,丝毫没注意到他手上的伤。 寂静中,楚棠慢悠悠道:下官今日踏出佛寺,实则是为宣召先帝遗旨而来。 他抬手。 郁恪盯着他墨色衣袖下衬得分外白皙瘦削的手指看了看,心想自己以后也要长成这样,好看极了。不对,最好粗壮点,国师好像太瘦了。 系统看着楚棠,内心鼓胀,不由骄傲起来。 站上高台那一瞬间,或是说话那一刻,又或许是从进入到这个世界开始,楚棠就不似之前在无人处的冷漠了,高贵、镇定、傲慢,糅合着懒洋洋的清冷嗓音,构成国师独有的高傲气质。 他入戏了。 他选择了一种十分合适、对他自己来说又比较放松的方式。 明明说得慵懒,却又好像让人感觉到他确实对权力是非常在意的。明明看重权力,偶尔的冷淡又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更显现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能。 系统选择的宿主楚棠,是经过万千聚光灯检验的人。楚棠出道时,那张脸一出现在大屏幕,无数溢美之词便像潮水般涌来。 他一站上高台,举手投足间的气势无一不在吸引着人的眼光。 或惊艳,或畏怕。 听到楚棠的话,其他人明显都惊了。 怎么可能?先帝怎么可能给国师留下了遗诏? 不可能!国师不是一直都待在明月寺吗? 沈丞相心中大惊,神色凝重,道:国师大人,此事不可儿戏。你知道假传圣旨的后果吗? 楚棠身后的侍卫拿出一道明黄色圣旨,在楚棠的示意下,出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郁北正值多事之秋,生死存亡之际,国难当头唯十三皇子郁恪能当此大任。 圣旨一宣读,在场的人都大张着嘴巴,呆若木鸡,安静如死灰,唯有玉白笏接二连三掉在地上的响声。 良久,沈丞相回过神来,满脸铁青,谨慎地没有做出头鸟。 记 自然有人不希望皇位落到郁恪身上。有人出列,颤抖着手,指向侍卫:不可能!国师不曾入宫,何来圣旨! 楚棠身后,另一个侍卫上前,举起手中的方正锦盒。 托先帝信任,为防止逆贼涉朝,派人送来遗诏和玉玺。若有疑问,可亲自上来查看玺印。 几个年纪大的老臣上去了。半晌,弯着腰作着揖退下了。 不仅玉玺是真的,字迹也是先帝的我绝不会认错。 众人不禁交头接耳起来。有人不敢相信,有人仍旧质疑,有人在心里感叹国师虽年轻但手段已然滴水不漏,着实可怕。 这哪里是有事相商?分明筹谋已久,有备而来。圣旨摆在那儿,谁敢有异议? 沈丞相也亲自去看了,牙齿咬得很紧,看完之后,胡子颤抖,闭了闭眼。 私语声渐渐低了下去。 郁恪还愣在原地,却听见台上那人淡淡的声音:太子殿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郁恪不由自主就走了上去,走向那人。阶梯很长,他迈着小短腿,几次差点绊倒。 最后几级玉阶,楚棠下来了,微微弯腰,握住他的手,顿了顿,没说什么,牵着他,一起走上最后几阶。 被他虚虚握着,伤口却一点都不痛。郁恪觉得好像被一块凉凉的软糕敷过,有点舒服。 楚棠没看他,和他说话,嗓音一瞬间仿佛变得柔和:从今天起,你便是郁北的太子。将来,你会是郁北的天子。 不咸不淡,恰到好处。 郁恪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他的血也开始沸腾,战战兢兢,又像野兽,在伺机而动。 有人先跪了下来,慢慢地,一大片一大片的臣子都伏下大拜。 臣李微,谨遵先帝遗诏。 臣林池,谨遵先帝遗诏。 没人知道郁恪那一刻的心情。 楚棠拍了拍他的手背,松开他,直起腰,平静的目光移向沈丞相。 沈丞相却忽然笑了几声,问道:既然储君定了,那朝政谁管?太子三岁,无人辅佐,恐怕不妥。本相在朝多年 自然是我。 楚棠一句毫不客气的话直接将沈丞相的气给堵住了,叫他噎得半死。 侍卫继续宣读没念完的遗诏:楚棠国师,龙章凤姿,有卓世之才,万里挑一,特令国师监国,辅佐太子。 没等沈丞相说什么,楚棠突然扬声,道:今日回府,路遇刺客,搜得一令,是丞相府的令牌。沈丞相可有话要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