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站到一边。 你抱我一下嘛!一个清亮的童音不停喊道,哥哥你抱我一下! 国师大人一边不厌其烦地轻推开太子跃跃欲试往他身上蹿的身体,一边镇定自若地往前走:殿下不可。 管家低着头跟在身后,一脸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楚棠穿着朝服,郁恪也穿着太子的服饰,想来是刚下朝就一起回来了。 郁恪不高兴了:我等了好久,哥哥才回来。我还独立看着他们办好了今年的科考,哥哥连抱我一下也不肯。 楚棠应付自如:殿下长高了,臣抱不动。 确实。两个月过去,郁恪又蹭蹭拔高了不少,看来郁北皇宫的佳肴的确养人。 郁恪开心了一会儿,看见前面有人,自觉从楚棠身上离开,规规矩矩走在他旁边,负着手,神情沉稳,颇有几分郁北东宫的气势了。 他们经过的时候,小青他们行礼道:殿下安好,国师安好。 楚棠看了她一眼。 于是,郁恪也看了她一眼。 小青吓得眼泪又掉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管家脸一白:怎么了?为何在殿下和国师面前失仪! 小青肩膀抖了一下,下意识就跪地,不敢说话。 花匠抬眼瞧了瞧两人的神色,楚棠淡淡的,郁恪看起来是好奇的,都不像有责怪之意。 福至心灵,他立刻跪下,行了个大礼,压抑着害怕大声道:殿下、国师万福!求大人为小青主持公道! 佩环轻响,是他们抬步离开的声音,花匠颤抖着伏地,丝毫不敢妄动半丝。 带他们进书房。楚棠平静的话语移了过来, 管家连忙道:是! 下人打开书房的门,沁人的冷香幽微,如入芝兰之室。 小青犹豫着不敢进去,花匠和她说了些鼓励的话:国师待下人一向宽仁,你快抓紧这个机会给你表哥伸冤啊! 小青哭道:我不敢! 管家清了清嗓子,小青就哭得更厉害了,管家无奈道:我又记不骂你你快进去吧,有什么事和国师好好说,抓紧机会。 小青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笃定国师不会骂人。她觉得国师一直都冷冷冰冰的,就连对太子殿下也是三分冷淡七分疏离,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能顶什么用啊? 不过她踌躇片刻,最后还是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书桌前端坐着太子,楚棠反而坐在一旁。要是让那些大臣看到了,肯定又会说国师大人这不就是垂帘听政的架势嘛。 还真不是,楚棠脱了外袍,换了件宽松的银白祥云滚边广袖便衣,衬得肤色白皙,脖颈细长。 他就坐在榻上,靠着小几,安安静静写着什么,丝毫不管外界的事。 郁恪板着脸道:有什么事,你说。 俨然一副国师府小主人的样子,似乎在说哥哥信任我,把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小青跪在地毯上,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 郁恪记得这个侍女。她在楚棠的书房伺候,举止得体,挺善解人意的。上次楚棠没回来,他在书房做作业的时候,见过小青好几次,从来都是静悄悄进书房换上热茶和点心,不曾逾矩。 他有次无聊地问她:国师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小青回道:国师心系殿下,想必很快便回。他吩咐奴婢好生伺候殿下,不能让殿下饿着了。 他还说了些什么?郁恪来精神了,从榻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问道。 小青抿唇笑:还说如果小殿下累了,便该好好休息,不必如此刻苦。 总之,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很好听,深得郁恪的心。 楚棠对他当然很好,像天神一样,无数次从群狼环伺的深渊中救出他,为了他与沈丞相作对,愿意成为他的太师,教他治国理政之道。 有时候,郁恪觉得楚棠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了。因为楚棠对谁都一个样儿,冷冰冰的,淡漠少言,只有在他面前,会多说一点话,偶尔贴心温柔地询问他的起居、身体情况,虽然大多数是他胡搅蛮缠来的。 但有时候吧,他又觉得楚棠可能对他只是多了一点怜惜之情,其余的和对他人并无两样。 不过极有可能是他多想了。 能被楚棠允许这么接近他的人,就只有他郁恪了。 所以他要好好处理所有事情,让楚棠能多清静清静,然后多陪陪他。 但是他没想到,他第一次和楚棠争吵,就是因为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我每条评论都回复!不要抛弃我qwq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