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夜里的生意好的很,这里就是盛都最大的销金窟,也是褚裟用来敛财的地方。 “侍郎大人,您终于来看我了。”褚裟起身迎向户部侍郎沈慧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请她坐下。 “听说你前些日子蒙受不白之冤,本官便来看看你。” 何止是前些日子,都已经是大前些日子了,这话说的太“早”了,等到第二年说也许更及时。 “您肯来看我,奴就是今日死了也是高兴死的。”褚裟眼里闪过泪光,又立马掩饰了过去。 “我知道你对本官一片真心,委屈你了。” “何谈委屈?”褚裟为沈慧之倒了一杯茶后收起棋盘上的棋子,“大人,您可知道户部尚书她……” “她怎么了?” 褚裟眉眼里透着纠结,在沈慧之再三追问下才和盘托出。 “好啊!只要把这事上报陛下,她肖兰芝就死定了!褚裟,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等我坐上尚书之位,就给你换个正经身份,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 “我等大人。”褚裟看着沈慧之离开,门一关,他便收起了笑意,抬手落下一子,“十年了,盛都也该有我一席之地了。” 清风楼用来敛财和搜集情报,他在朝堂也安插了不少人;玉龙教一直都在招兵买马,时不时和朝廷派去的官兵对上…… 褚裟这一局下的太久了,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自己没吃晚饭。 “尹姐,厨房还没送饭过来吗?饿死我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这时,一只乌鸦飞进来,一头撞在了窗台上,随后晃晃悠悠的飞过来落在棋盘上,抬腿把爪子上绑的信给褚裟看。 “尹姐,这是你养的乌鸦吗?”褚裟把信取下来展开看,信是柳安清写的。 -褚裟,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忙水车的事,现在忙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去踏秋。 “是。”尹沅推门进来,把自己做的糊了锅的粥放在了褚裟跟前,“晚膳。” “我先回信。”褚裟看着尹沅磨墨,眼皮一跳一跳的,赶紧解救了自己的砚台和墨条,“我自己来,磨墨的人姿势要端正,指按推用力。磨完墨,最好不要马上使用,可在砚台中加盖略作贮存,谓之醒墨。此法可使墨汁更黑,无火气,但不要隔太久,一般半柱香的时间就足够,太久易成宿墨。” “半柱香多长时间?” “两刻钟,有一小时一炷香、两刻钟一炷香、一刻钟一炷香。” “哦,那你用这个吗?”尹沅从不写字,她会用长刀在人肉上刻字和作画,“以前我主人也会教我东西,别人当我是怪物,只有他对我好。” “我有磨好的墨。”褚裟走到架子前,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去够砚台。 “你小心别泼了一脸墨。” 嘭一声,褚裟捂着被打红了的鼻梁倒地,脸上和衣服上都是墨汁,“我谢谢你的关心,给我递条帕子。” “给你。” 褚裟觉得如果自己是成事不足,那尹姐一定是败事有余,他们姐弟俩绝配。 又是洗脸又是换衣服的,倒是凑够了半柱香的时间。 褚裟写完信放走了乌鸦,他看着那只笨的飞走时又撞在了窗户框上的乌鸦,他怀疑这是尹姐背着他下的蛋,感觉这俩智商差不多的样子。 “我生前是龙,不是乌鸦,只是死后没个身体,只能用这些破烂,乌鸦是鸟类中最聪明的鸟。”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果然在心里嫌弃我的智商。” “你想错了。”褚裟立马否认,端起糊味极重的粥深吸了几口气,差点大业未成死在这味道上了。 “褚褚,你又嫌弃我?”尹沅可没错漏褚裟那被粥熏得一闪而过的白眼。 “不是,尹姐,以后你就专心杀人、解尸,这些粗活交给我。” 褚裟憋住一口气猛的把粥灌了下去,好声好气的称赞,“这粥好喝,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以后杀人的时候,可以让尹沅直接把她煮的粥端给他们喝,一了百了。 “你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褚裟想拉住尹沅,可惜他的速度远不及尹沅,他摔倒在地后抱着凳子欲哭无泪,再喝会死人的。 御花园 正在拿着锄头挖地的柳安清看着摔在他面前的乌鸦,捡起来把它爪子上竹筒里的信拿出来。 -见字如面,别来几日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