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墙上贴着白纸,上书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勒令两个大字写的有些圆,其他的字在下面歪歪扭扭的铺着,内容很简单,就是让村里一个老汉王川路,还是有个“身份”的,是老派分子,让他赶紧去大队挨批'斗。 “刘二哥,我刚才路过大队,它墙上可写着要批'斗咱王大叔!” “那王老汉要挨一顿嘞!”一个戴着毛巾的汉子蹲在地头抽着旱烟。 “可不咋滴?当家的,你可想想,王大叔也有七十岁了,受不了这些作弄的!” “作孽呦!”汉子猛吸一口烟,手里的烟斗敲了敲鞋帮子。 “这话可不能说。” “呸呸呸!咱个村里最西头那牛棚里……不是有城里来的那个坏分子嘛!咱把他送去挨一次,咋样?” “那合适吗?” “啥合适不合适?一切都是为了革'命嘛!” 村里的大队开大会,要批'斗那阻碍进步的分子。 外头的天空有些不明快,云层压得很低,人的心情也跟着低了下来。 生产队上面是大队,大队上面是人民公社。一个人民公社下辖有若干个大队,而大队又下辖若干个生产队。 大队内部挤满了人,人挨着人,别说立足之地,就连想要见缝插针的地方都没有。 台上的人穿着民兵服装,每个胳膊上都有红袖章,他们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就算小眼睛的人也努力睁大眼睛。 台下的村民嘻嘻哈哈,黑黢黢的脸,笑起来就是一口牙,话赶话,吵的人耳朵嗡嗡的。 “笑,笑,笑!你们哪个笑的?” “给我把阶级敌人带上来!” “放了我爷爷。”邹成言被人按住,他生病的爷爷被人连拖带拽的扔在了台上。 邹丰年动了动干涸的唇,脖子上挂着牌子,他头晕眼花的,渴的说不出来话,一抬头就觉得眼前亮的睁不开眼,一低头就觉得要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说!你是不是做了反'革'命的事?” “敌人是不会自行消灭的,走'资派连做梦都磨刀霍霍,准备向造'反派反攻倒算,我们能睡大觉么?只要我们稍一放松阶级斗争这根弦,就会红旗变色,人头落地!” 他们今天就是要给邹丰年定罪,让他背上反对社会主义的罪行,将他定为叛徒、内奸、反党分子、顽固不化的走资派。 “快快认了错,你这走'资派!” “我没有……” 一盆子凉水被浇在了邹丰年的头上,他打了个机灵,恍惚间想起了以前,那时候还在打仗,他扛着沙包堆战壕。 “把下一个带过来!” 几个红卫兵用枪胁迫着一个青年上台,“快走!” 邹成言一直看着台上的爷爷,自然也看到了被胁迫的青年,他看着对方黑亮的眼睛,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对方。 “这个是黑'五类弟子,不光如此,他还在大礼堂看《彷徨》!你为什么彷徨?你是想投入走'资派的怀抱吧?” 一个单手叉腰的女兵将一本书狠狠地扔在褚裟脸上,“你念一念这书!” “株古槐,便投影地上,森森然更来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