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清喝了口茶,阁主待师姐好,有目共睹,不惜冒险,大费周章救你出狱。你可不能错怪他。 如今你才是阁主。 虚名而已,阁中上下皆只认你师弟为主。 夏莉焦急撕扯帕子,我虽然说过渴望回乡,但此一时彼一时嘛。其实,我只想回乡探亲,给师父上坟,看望老朋友等等,但无意留在家乡。我更喜欢住在都城,照顾小师弟。 照顾小师弟?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近几个月,你惹是生非,平日调戏阁中小倌就罢了,还跑去医馆勾搭权贵子弟及其管事,忒轻浮,丢人现眼。 周彦清暗中鄙夷,敷衍宽慰道:这件事,阁主已经决定了,谁劝都没用。他的脾气,师姐又不是不了解,一旦下定决心,轻易不肯改变主意的,犟得很。 天呐,我实在不想离开都城! 夏莉一把鼻涕一把泪,猛抓住对方的手,小周,你得帮帮我呀。师弟一向信任你,财产交给你打理,阁主之位也给了你,你多劝劝,他应该会听的。 开什么玩笑?我巴不得你尽快离开。周彦清无动于衷,使劲抽回手,忍着厌恶擦掉被对方蹭的涕泪,皱眉说:表面上我是升为阁主,但实际上,大事仍是义弟说了算。何况,你俩是师姐弟,南玄武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 唉哟,你才不是外人! 夏莉再度抓住对方的手,犹如抓住救命浮木,阁中谁人不知?我师弟是外当家,你是内当家,你的话,师弟多少会听的。 一句内当家,周彦清听得舒心,语气和软了些,哄道:我劝过了,他不听。师姐,你要是敢言而无信,一定会激怒阁主。 那我应该怎么办? 信守诺言,服从掌门命令,回乡安享晚年。 周彦清安慰道:放心,他在家乡也有医馆和药铺,师姐可以学着打理。另外,南境来信,你们的五师叔病重,说临终前想见师侄最后一面。路途遥远,你们明早就启程,走水路,乘船南下。 不,我不回去! 说什么傻话?那位可是你们的师叔,德高望重的长辈。 夏莉拼命摇头,悔不当初,捶胸嚷:早知道,当初在牢里时,打死也不主动提想回乡一类的违心话!我出狱就后悔了,不行吗? 不行,阁主不会允许你反悔的。师姐,别闹了,赶紧收拾行李吧。 周彦清暗忖:天助我也!你们姐弟回南境住几个月也好,方便我行事,以免束手束脚。 此时此刻瑞王府 竹楼露台栏杆旁,仅有两把竹躺椅。 兄长来了,瑞王起身让座,三哥,坐。 宋慎倒茶,殿下,请用茶。 庆王背着手,皱眉打量两人,须臾,落座接茶,微笑问:今儿上午空闲,特来寻四弟说说话,没想到宋大夫在,我恐怕打扰你们了吧? 哪里?我们只是闲聊而已。 瑞王莫名心虚,有些不敢迎接兄长意味深长的眼神,讷讷解释道:建这个竹楼,是为了避暑,本想请兄弟们来坐坐,但考虑到咱们半个月前刚聚过,便决定过阵子再聚。 宋慎识趣地说:二位殿下慢慢儿聊,草民告辞了。 急什么?庆王品了品茶香,有事吗? 宋慎摇摇头,草民只是怕妨碍二位殿下聊体己话。 庆王喜怒不形于色,惯常板着脸,你是瑞王请的客人,本王一来便提告辞,倒像是本王赶你走似的。 您说笑了。既如此,草民留下了啊? 留下吧。 是! 四弟,坐。 瑞王答应了,却没落座,和宋慎并肩站立,仿佛犯了错的学生,忐忑等待先生发落。 庆王寡言,瑞王少语,各怀心事,沉默相对。 少顷,宋慎开口打破了寂静,关切问:您上次遇刺时,胳膊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练武时还会感觉筋脉舒展不开吗? 庆王闻言抬起左臂,屈伸晃动,敷了几贴药,总算痊愈了。 这就好。 瑞王不假思索,三哥征战沙场多年,旧伤不少,倘若还有哪儿没恢复利索,尽管告诉宋大夫。他什么伤什么病都会治! 宋慎凝视对方信赖自己的样儿,心里自然高兴,谦逊道:殿下过誉了,世间疑难杂症无数,宋某医术浅薄,每次遇见重症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