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若听完,严肃了几分,跟她对对眼神,“行,回头我跟村委会取证一下。” 说完,她让她老公叫到前面去聊天了。 聂凛默默看着她俩互动,颇有些好奇,俯身凑近。 学着她放低声音,他低哑的声线莫名有些蛊惑,还带着笑意:“什么事儿啊?” 苏芒珥耳根一软,诺远一步,然后跟他说刚刚自己看见的:“我刚刚留意到,张晓佳家里那个炉子。” “一般烧炕会烧半天,睡前熄灭,那么一夜过去土炉坑里一定会剩很多烧焦的木柴。”她回忆着刚刚的画面,慢慢讲:“但是那里面却没有,烧得都是新柴,柴尾端甚至还有点湿气。” “炕是刚烧上的。”聂凛眯起眸子,反应很快。 “对,我在想张晓佳是不是已经不住在那个房子里了,她爸爸有意让我们以为他们一家还住在那个破房子里。”双手在兜里取暖,苏芒珥鼻间呼吸着山里的薄凉空气,眉头皱着:“这样我们就不能得知他们家的真实情况。” “明知道自己家已经超过了资助条件,还隐瞒志愿者继续领钱。”聂凛递给她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一次性暖手宝,目光平静:“这种情况你们遇到过吗?” 苏芒珥净想着说话了,都没有疑惑他这暖手宝哪里来的,接过来继续说:“我没有遇到过,但是队里做的时间长的大哥大姐说这种情况多了去。” “呵。”他冷叱一声。 苏芒珥知道他的意思,“肯定会寒心,都是大家真诚的善良举措。但是贪财占小便宜的人哪里都有。” 这时候,她忽然抬头,与身边的挺拔男生对上视线,苏芒珥那如白色桃花瓣的眼眸弯起,微光又含水,“所以这时候才显出我们这些实地志愿服务的人的作用了。” 看见她这样的眼神,聂凛心头一动。 他勾起唇角,坦诚承认:“嗯,你们保护了资助方的权益。” 她点点头,依旧微笑:“资助者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必须用在最需要帮助的孩子身上。” ... 他们抵达下一个学生的家里。 也是一个女孩,叫黄诗诗。 黄诗诗长得很水灵,就是皮肤在风吹日晒的环境下有些枯黄,身上也有些单薄。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谢谢姐姐。”她接过钱款和新文具,跟他们道谢着。 “这孩子真懂事。”刘芷若的丈夫夸赞着。 刘芷若拨好资助者的电话递给她,“帮助你的是个叔叔,姓时,是个医生,记得跟时叔叔好好道谢。” 黄诗诗点点头,接过电话,和那位姓时的医生叔叔讲着自己在学校的成绩和感谢的话。 刘芷若看向坐在炕上一言不发,看电视的妇女。 是黄诗诗的母亲,她穿的很厚,肚子隆起,看上去并不痴傻却有些木讷。 流程走完,他们一行人被黄诗诗的父亲送出家门。 “我看黄诗诗的妈妈怀着孕,这是要二胎了。”刘芷若跟带队的老师搭着话。 苏芒珥和聂凛走在刘芷若身边,跟着听。 “哎,您不问我都不想提这家的埋汰事。”老师有些反感的表情,跟他们讲:“这黄家有兄弟两人,黄诗诗父亲是老大,老二从小就不聪明,脑子有问题。” “这老人不愿意让老二绝后,这就从一更穷的人家娶了个媳妇。”老师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把话说明白:“给他们兄弟两人娶的。” “两兄弟娶一个媳妇?!”刘芷若非常惊讶,不敢相信。 苏芒珥听到这话,眉头骤绛,禁不住一阵反胃。 “说是给了聘礼,说白了不就是拿钱买了个媳妇回家么,黄诗诗是老大的,她那肚子里怀的是老二的。”老师摆摆手,看向捂住嘴的小姑娘,“你们都是文明人,肯定听不了这种事,太埋汰。” 一想起刚刚那妇女坐在炕上大着肚子的木讷模样,恶心感一涌而上。 她捂着嘴,隐忍着喉咙里的泛酸。 聂凛赶紧伸出手握住她的胳膊扶着,面色不虞,眼神冷若冰霜,似是对这样的事儿也反感至极。 感受到身边人的异样,看向她的时候他神色软下去几分,递给她矿泉水,“没事儿吧。” 苏芒珥沉默着摇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压下去。 或许是因为从早上到现在奔波也没吃东西,再加上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反应过大。 “我们这小姑娘见得少,哎。”刘芷若叹了口气,“可是又是你情我愿的事儿,黄诗诗妈妈也不是被强迫的,没法往上告。” “说的就是这个理。”老师附和。 两人在后面走着,他放慢脚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