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甘愿任人宰割?” 开口的少女同江燕如一样是蜀城人,是见过她风光无限、‘嚣张跋扈’一面的人。 所以她看着缩在角落里,怯怯弱弱的江燕如十分不习惯。 在她看来,江燕如就该是受不得委屈的炮仗脾气。 江燕如的确受不了这份委屈,她当即眼圈一红,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十分虚弱地道:“可、可是我害怕。” 在蜀城时不过是因为有她爹撑腰,一旦离开了那避风港,江燕如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不但没能传习到她爹高超的武功,甚至可以说是十足的娇弱,身上更还有些需得娇养的小毛病。 她掀起眼睫,偏圆的杏眼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小一些,乌黑的瞳仁犹如上好的黑珍珠,莹润微亮,“……更何况,枪打出头鸟。” 她的嗓音绵软但却有自己的固执。 大抵蜀城人都以为她是个骄纵没脑的绣花枕头,可她不是。 这般粗浅的道理,江燕如还是懂的。 “你!”虽然大家都害怕,可是到了这个关头,害怕顶什么用,本来还指望着江燕如能振作一点,不说非要搅弄出个名堂,至少也能试探一下这宣云卫的名堂。 哪知道她比谁都要谨慎和惜命。 那开口妄想串掇江燕如生事的少女算盘落空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失望透顶又害怕至极。 想起一路上被宣云卫毫不留情扔出去的尸身,那些虚无的保证也变得不可信。 他们当真会因为她们乖乖听话,而不去动她们的家人么? 和江燕如不一样,她们都是被家族自愿舍弃的,就宛如那檐蛇断尾求生一样。 只有听从了萧恕的安排,就能获得不被屠戮的承诺。 所以,她们被送上了金陵。 随着这一步步临近金陵城,那些有关萧恕残忍可怖的传闻让她们备受折磨,不但怨怼家族的安排,更滋生出负面的情绪。 江燕如轻扇眼睫,阴影打在瓷白的肌肤上带出两弯浅弧,她低声轻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好像是在劝着别人。 “我不要出头,也不要面子,我只想好好活着。” 无论多苦,多委屈。 她都要活着,活到她能自救亦或者爹来救她的时候。 绝不会像娘那般,没能坚持地等下去。 爹说过,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宣云卫没有被这小小插曲阻挡多久,很快就重新启程了。 车轱辘有序地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不间断的声响。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他们前行,也没有人能在这个关头救下她们。 伴随着逐渐鼎沸的人声,巍峨而森严,热闹又繁华的金陵城,到了。 江燕如填饱了肚子,收拾好复杂的心情,打算勇敢面对一切。 十辆车里的人陆续都被赶至了一处空旷的场地,场地周围被密布铁栅栏围起。 就像是羊圈一样,牲口在里面,买家在外面。 江燕如和其他姑娘一同被赶进了这个‘羊圈’,惊慌失措地挤在了一起,真就像一群无助的羔羊。 她们被当作了奴隶,就要在这里被叫卖。 不少姑娘已经悲愤欲死,她们虽然不是出生金陵的贵女,但也大多出生优渥,不是官宦氏族就是富商豪门。 让她们为奴为婢,就好比凌迟车裂。 江燕如却松了口气。 如今再怎么也好过直接沉尸液湖,若能幸运点,碰上一个如她爹那般的大好人,她还是有活路。 就这一小会的时间里,栅栏外边驶来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陆续下来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都身穿华服,配以珠玉,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模样。 可他们的表情并未见的比即将沦为奴隶的她们轻松自在,被料峭的冷风吹着,他们僵着张脸,麻木地被宣云卫引导,站在外边。 江燕如看见那些驱赶她们的宣云卫持着兵刃散在人群四周,仿佛无论是铁笼里面还是铁笼外面,皆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宣云卫以及萧恕究竟在金陵城有多大的权势在这一刻显现无疑。 皇帝信任他、纵容他,给了他只手遮天的权利。 想到这里,江燕如的心又不禁重新提了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