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而起的杀心。 等候了一阵,门外又传来江燕如不知死活的声音。 “哥哥,你睡了吗?” 这一次她的声音比刚刚大,因此让萧恕听清楚她微微发颤的嗓音。 萧恕翻了一个身,转进了床榻里。 外面的动静没有逗留多久,啪嗒啪嗒地跑走了,就当萧恕以为这事完了,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江燕如是哭着拍门的。 “哥哥!哥哥!有老鼠!我害怕!——” 那婉转的哭腔生生转了个七八个弯钻进他咚咚直跳的脑壳。 他气腾腾地冲过去拉开门,刚摆出个黑脸,却被江燕如从手肘下钻了进来。 萧恕手还维持着拉开门的姿势,一动未动,只有脑袋转了回来,晦暗的眸光带着让人胆颤的危光。 然而哆哆嗦嗦的少女只顾着捂着自己的唇,一双眼睛哭得红通通,对他哭哭啼啼:“哥哥我能不能换个地方住,西厢房里又黑又有老鼠,我真的害怕。” 江燕如怕黑、怕雷、怕虫蛇蚁鼠,萧恕都知道,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管,可是江燕如哭得他脑壳嗡嗡的疼。 他用力闭了闭眼,深吸口气。 等有时间的时候就好好想一想把她怎么处置吧。 “你今晚睡这里,别再吵我睡觉了。”萧恕收回手,回头警告江燕如,“再敲一次门,我把你手剁掉。” 江燕如把哭嗓一收,两手齐刷刷背在身后,红着眼用力点头。 被他砍手的威胁压制的乖乖顺顺。 萧恕终于得了宁静,也渐渐有了乏意。 可当他躺在西厢房,江燕如滚过的那张冷硬板床上时忽然眼睛又一睁,反应过来。 不对!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柔软舒服的大床让给江燕如?! 第10章 夜探 藏哪里了? 江燕如从小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这句真理早给她玩得滚瓜烂熟,以至于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难过想哭,还是就是想通过哭来达成一些小目的。 有时候,她还能得到一些意外之喜。 比如说现在。 江燕如附身摸了摸床面,软的。 上好的绸面蚕丝被像是绵软的云朵,手一按就陷了下去,光滑的绸面就好像少女最娇嫩的肌肤,滑腻微凉。 江燕如快乐地扑进被窝里,瞬势就抱起被子猛吸了一口。 一股旃檀香就猛烈地侵入口鼻,就像萧恕掐住她脖子,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呼吸。 江燕如把蚕丝被往后一扯,这才想起这是谁的窝。 这床被子和萧恕身上一样,早腌入味了。 旃檀的味道并不难闻,也很常见,但是不知道为何萧恕身上沾染的这香味总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攻击性。 难以让人忽视,也让人记忆深刻。 就好像随处都飘着他的印记,宣告自己的领地。 或许这样会让人,知难而退。 毕竟和疯狗争夺地盘的下场,可能会被撕成碎片。 江燕如把被子抖了抖,皱起秀眉为难了两息,然后往被子里一钻,舒服地喟叹了声。 金窝银窝,不如舒服的狗窝! 江燕如折腾了一天,又是担心受怕,又是心力交瘁,很快就睡了过去。 门闩在这个时候动了几下,但是很轻微,丝毫不会惊醒陷入甜美梦想的少女。 萧恕抬手考虑要不要暴力破门而入,但想到到门坏了还要修。 更何况为了江燕如破坏他的屋,不值当。 他提了口气,绕过正房,踩着水面底下的暗桩,推开了窗。 吱呀一声,窗轴发出了声响。 夜风争相恐后从他的臂弯钻了进去,吹动从梁上垂下的幔布,像是昙花肆意摆弄着自己洁白的片状花瓣。 若是江燕如还醒着,一定会被飘荡的鬼影吓得尖叫。 所幸,她睡得很沉,也很安心。 萧恕目力极佳,昏暗的地方也能看清屋子中的状况。 江燕如甚至没等放下床帐就拥着被子睡着了,一只手还从床上伸了出来,垂在了床沿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