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的脸上浮出一层薄红,二哥你在说什么? 装什么傻?贺洗尘眯起眼睛笑道,跟你二哥还来这套? 这么刺激的吗?状况外的抱衡君愣愣地又灌了一大口酒。这个傻子完全没发现白术和白蔹子之间的猫腻,只当他俩兄妹情深才同住在五仙小筑。 咱们妖怪虽然不兴凡人的嫁娶之礼,但既然几位兄弟都在,那择个良辰吉日弄一桌婚宴也成。柳宁沉声说道。 白术的耳朵已经红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喝了口酒:我和阿蔹确有此意。 白蔹子面带羞怯,低头抱着酒坛子,纤长柔韧的脖颈线条美好如春山,温温柔柔说道:全听哥哥们的。 两人的手指碰触,最后悄悄勾在一起。 几个哥哥相视一笑,贺洗尘随即说道:那我这两天可得多赚点钱才能给你们买贺礼。 抱衡君神色变化万千,最后痛下决心大义凛然道:那我也不上青楼了,攒点钱! 哼!穷鬼!有钱人柳宁抖了下衣摆,桀骜地勾起嘴角。 *** 热闹的集市上人海川流不息,各式各样的摊贩吆喝着,招呼着,贺洗尘置身其中,老神在在地轻摇扇子,一边卖字。他找柳宁借了一千两银子置办贺礼,现在正在努力赚钱还债。 长得好看的人总能在某些小事上占到些许便宜,许多人都愿意到他摊前看一看。 卢照悯照常指着挂在架子上的一卷《三峡》问道:十七文钱卖不卖? 三十文。贺洗尘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摆了三天摊,这书生从十五文钱开始喊价,贺洗尘不卖,便每天都来,每次只加上一文钱,贺洗尘都忍不住夸他一句好耐性。 卢照悯囊中羞涩,渴望地看了眼字幅,说道:太贵了。 贺洗尘把扇子放到桌子上,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数给他听:笔、墨、纸,这些加起来都不止十文钱,在下只赚些润笔费养家糊口。老兄你砍得这么狠,我要这样子做生意,肯定赔得血本无归。 卢照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家里穷,抠习惯了,就是遇见喜欢的东西,也忍不住精打细算。 要不这样,您说个数,便宜一点,我往后还来您这买。他好声好气地商量道,我是真的喜欢您的字。 卢照悯读书天赋不高,明年的童试再不过,只能弃文从商。读书太烧钱,家中尚有老母和贤妻,怎么也不能让她们饿肚子。但这幅《三峡》写得实在妙极,即使他早已心灰意冷,也不禁见之心喜。 贺洗尘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衣服旧而整洁干净,人虽一脸精明相但掩不住眉宇间的正派。 行,好酒赠知己,我这没好酒,但几个字还是写得出来的。贺洗尘不是贪财之人,有时兴起了一掷千金也不是没做过,便伸出两根手指头,赔本买卖,二十文。 卢照悯松了口气,这个价钱刚好踩在他的底线。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数出二十个铜板放在贺洗尘手上:您数数。 贺洗尘直接将钱揣进兜里,将字幅卷起来送过去。 卢照悯连忙接过手,小心翼翼地展开:好字,真是好字。笔力遒劲,奇险率意,见之如临七百里三峡之水,奔腾不绝,日夜不息。 贺洗尘被夸,也有些高兴,抬头一看,却见穿着便服的孟广陵站在三尺之外狐疑地盯着他不放。 哦豁!当官的都闲得慌吗? 贺洗尘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挡在脸前,一张俊脸皱成苦瓜。 第37章 似是故人来(3) 今日休沐, 孟广陵得闲便上街体察民情, 承平县储廪丰饶, 民风淳朴,一派平和景象。他没带随从,孤身一人在大街四处晃悠, 也没人认得他。 家中娘子嘱咐他买一些盐,他便顺道拐去买了蒜头、大葱、生姜,最后才去盐铺买了一包细盐,满载而归。路上看着几个书摊上的字画, 心里痒痒, 琢磨着买些回去附庸风雅也未尝不可。 孟广陵也算见多识广, 每个书摊逛下来, 没看到什么满意的,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昨天找过他斧正文章的卢照悯。卢照悯勤奋向学, 但奈何天分不足, 才华平平, 写出来的文章没有亮眼之处。孟广陵心中感慨万千,只能勉励几句。 如今见他与一个卖字的年轻男人讨价还价, 便反射性地望了过去。 书摊后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杏衣广袖, 手拿折扇,未语先笑, 隐隐与那个荒唐的夜晚抱着他腿, 相见两尬的女子重合。只差眉间的一点花钿, 其他倒是相差无几。 难不成那狐大仙是照着他的模样化成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