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出来赶人,“我才换的主机,肯定没问题,一定是你们谁乱动了,现在我得又重装,你们换别家去。” 众人扫兴地鱼贯出了后门,沿着居民区楼道走出了小巷,大街上一片明亮,路灯明晃晃照着一张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 远远就看到街道尽头,学校老师手拿戒尺,提溜着一串耷头敛眼的学生。 见到这一幕,她才冷汗涔涔。 下午逃课了,没收到学校要清网吧的风声,谁会相信你逃课去网吧是为了写作业?在这儿,特立独行者面对的只有惩罚,可见刚才网吧要是没断网,号称“松镇一条龙”的她现在就是一条虫了。 她是怎么了?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姗姗来迟到达天空之城,她的夕阳红队友破天荒没进去,而是在山谷入口等着她。 “干什么?”她首先就是防备。 “偃师,你也好意思顶着‘小飞龙’这名字到处走?” 她往队友血条上扫了一眼,都比她高一级,应该是刚升的,就她一人矮一截。 原来是怕她升不了级,耽误团队,急了。 今天大哥们要教教你,什么叫做‘飞龙在天’。” 她被拽进山谷。 谷底,起飞前,队友一个个排着队跟鸭子跳水一样,但真正的家禽只限于她,人家起跳后都是优美的天鹅,只有她是脸着地的鸭子。 “叛徒。”排队时,她站在刺客身后,冷不防来了一句。 “偃师你说谁?”狐狸转过身。 “说谁谁心里清楚。”她哼。 医生要笑不笑,“我知道你说谁,你是不服他也过了飞行任务吧?其实并不难,要讲究技巧。” 透过好为人师的医生侃侃而谈的模样,她依稀看到一个现实中有点地位的男人形象——大部分时间斯文有礼貌,实在看不下眼才会阴阳怪气几句,观察力敏锐,因为站得高所以容易体谅他人,跟谁都能谈上几句,实在打从内心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屑跟人计较,比如打一路副本轮到最后分赃,哦,分红的时候只会有涵养地谦让,跟一路捡垃圾的她天壤之别。 “听明白了吗?” “哦。”她敷衍回答。 想给她上课?她爹都没资格。 她嘴上一套,试飞照死不误,好像故意以死证明医生那套经验等于放屁。 围观的狐狸找到新的嘴损目标,“我看还是别教了,他上天后就找不到东西南北,这个没法教,是天生的,就跟有些司机,驾校老师怎么教都教不会——哦,不过那些通常都是女司机。” 医生叹息,“小飞龙可能年纪小,没摸过车,情有可原的。” “靠,我们每个人都是晚上八点才上机,晚上八点小孩子都该睡觉了吧?屁个年纪小,就是笨,没见过世面。” 她知道火枪手在借机报仇,上次抢织物材料,她将他评价得体无完肤。 没人知道,她那堪比城墙的厚脸皮早就在电脑这边可耻地红了,手不由自主地在发抖,一抖,人物就死得更快了。 “小飞龙。”狐狸忽然不怀好意地唤她,“你该不会没用左手吧?” 她缓缓低下头,左手正握成拳,摆放桌面上,“嗡”地一下子,她脑门炸了。 火枪手就像逮住了她的七寸,发出狂喜的仰天大笑。 他开玩笑式警告队友:“不许教他!谁敢教他,我就跟谁没完!” 大概是她平日里太不合群,队友们都半应承了狐狸,嘻嘻哈哈跑去复活石下闲聊,就等着她出丑。 望着峡谷上方的一线天,她开始对这游戏感到恐惧。 一个基础的东西,人人皆知的东西,她却不知道,这对行业从业者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深夜,无论是奚落还是等她开口求饶,队友显然都已放弃,熬不住纷纷下线。 而她依然在峡谷重复一套流程——起飞,坠落,黑屏,双手操作,死磕的代价就是经验值条硬生生从即满摔到“零”的刻度。 她习惯了熬夜死磕这种事,举着双手看了二十分钟,陷入自己比别人少长了一根手指的错觉。 这时,来了一封邮件。 在游戏里,她认识的人不多,没人会在半夜给她发邮件,连垃圾广告都不会。 看到发送邮件者那熟悉的id,再结合叁更半夜的时间,她猜想打开后会是队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