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想到他之前的那句话:“我想变回以前的模样,再去找你。”心里忽地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一个会让她被无边的内疚折磨的想法。 他只是看起来像他以前的模样,他的内心依旧是千疮百孔。 云厘的手松了松,语气中带了点颤抖:“你平时都是装的,是吗?” 话说出口后,她感受到傅识则僵硬了一瞬。 沉默须臾。 “嗯。”傅识则:“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掐紧。 他是装给她看的。 云厘深呼吸了几秒,傅识则刚想再说些什么,抬眸时,却看到她低着眸,泪水凝在眼眶边缘,成粒地一滴滴直接掉到置物处上。 她不发一言地抿着双唇。 傅识则滞了会儿,默默用指关节刮去她的泪水。 云厘垂下头,还在尝试控制自己声音的稳定:“我是真的希望你过得很好。”她说不下去,声音不受控地哽咽:“真的,我希望你过得很好很好。” 在这段感情中,云厘是先发起的那人,可相处的过程中,从头到尾,他几乎是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就算是分开了,更难过的应该是她,不该是傅识则。 他已经很难过了,也足够痛苦了。 “嗯。”傅识则右手捂着云厘的脸,拇指轻轻蹭她下眼睑,反复帮她擦掉新溢出的眼泪,他嗓音有些沙哑:“厘厘,别哭了。” 云厘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水,语无伦次道:“我以前说想你回学校,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你的生活可以好一点。”她哭得极为狼狈:“你不要逼着自己去做这些,你不想和别人说话就不要说话,你不要逼着自己那么阳光上进……” 不要再为了她逼着自己,让自己更加难过和痛苦了。 “和你重新在一起后,”傅识则轻抚着她的头,低声道:“就不再是装的了。我挺喜欢能以现在的状态和你相处。” 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感受到阳光了。 原来他还挺怀念的。 盯着他的眼睛,云厘自己擦干了眼角,呆呆地问道:“但是你还会做噩梦和失眠。” 傅识则认真地思考了下:“以后住一块儿就不会了。” 云厘被他的话噎住,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她思考了一会儿,闷闷道:“那你不还得持续好长一段时间的这个状态。” 傅识则笑:“那只能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在南芜时,他们两个算是同居了一段时间。回西伏后情况有变,她搬出去会遭到比较大的阻力,云厘认真道:“这一次,我们还是确定关系再同居吧。” 傅识则顺着她的话:“我也是这个意思。” “……” 哪个意思? 云厘一顿,确定似的看向他,他面色平静,眼睛却表明一个含义。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云厘脸瞬间涨得通红,忘却了刚才所有的谈话和烦恼,脱口而出:“不行。” “?” “你这太不正式了。”云厘憋屈道。 傅识则回忆了下自己说的话,提醒她:“我刚才说的是,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他的意思是,不是今天就要确定关系进而同居。 云厘顿觉自己太自作多情,一阵局促道:“我们去吃饭。” 傅识则话没有说完,想起她刚才就差拔腿就跑地说出‘不行’两个字,他漫不经心道:“正式的那天,也不会让你有拒绝的机会。” …… 吃过饭后,傅识则牵着云厘晃悠到了操场。侧边是观众席,两人找了位置坐下,遥遥望着塑胶跑道上的学生。 傅识则指了方位,那边有不少学生在锻炼:“当时差不多是这个方向。” 距离那年的机器人足球赛,已经九年了。 原来九年前,他就见过她。 云厘:“你当时怎么会在操场那?” 傅识则:“当时无聊,经过那儿,看到你那个机器人一动不动的,你第一次操作的时候应该是忘记开机了,你试了差不多半小时。” “哦,是这样吗……”云厘不敢相信自己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后来我就看了一会儿,第一次动起来的时候应该是键按反了,陈洛没和你说,那手柄是自己做的,按键和常规的不太一样。” 陈洛是她当时的队长的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