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事了,刀剑无眼的。往日里文鸿山也好,原主也好,定然不会往后说了。 但文鸿山刚从尚书身上学了一招忆往昔峥嵘岁月,虽然原主和小皇帝小时候并无太多交集,但这不阻碍文鸿山僵硬地套用。 其实那时春节,战事倒也没有太吃紧,我本来是可以回京探望我母亲的,但当时刚受伤缓过来不多时,怕回去被她念叨,惹她难受,谁知道 文鸿山本来想通过文夫人这个切入点,让自己的身份同小皇帝讲故事显得自然一点。 但文鸿山选择话题的能力不得不说是一踩一个雷,文夫人是个很敏感的话题,皇帝一言九鼎,小皇帝能朝他口头道个歉也不错了,实际并未为难文夫人,对外也未抹黑文家声誉。 小皇帝本意是关心一下他的腿,体现一下关怀和自己的态度,谁知道文鸿山瞬间又把话题带回了僵局。 那你想我怎么样!小皇帝年纪尚轻,这会儿没有把情绪塞回名为皇帝的壳子里,一时间爆发出来,连朕的自称也不说了。 文鸿山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你们文家是忠臣,然后呢?文夫人这事儿就过不去了吗?朕不和你计较你私通外敌,你还非和朕杠上了吗?还是说你就要我人头落地才甘心? 皇上!尚公公仓皇地跪地不起。 他拉了一下文鸿山的衣服,示意文鸿山同他一起认个错,小皇帝并非那种喜怒无常的性子,认个错说几句好话,小皇帝不会多加为难。 文鸿山没有被尚公公拉动,他站在那里,面部表情紧绷。 过了一会儿一拂袖,心里也有些恼火。 明明是小皇帝自己心里过不去文夫人的坎,才会一踩就爆炸,这会儿还非把锅甩在他身上。 文总正打算和小皇帝说清楚这到底是谁的锅,怎么一回事。 欲开口时,文鸿山突然看见姜平的眼眶里亮闪闪的,少年人眼窝子浅,藏不住眼泪,这会儿已经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就大人有大量吧。 文总人对着姜平难得地放下了是非对错,上前把小皇帝揽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个动作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尚公公差点高喊救驾,以为文鸿山对小皇帝终于还是动手了。 但好像?没事? 没有手起刀落,没有人头落地,没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文鸿山有些无奈地把小皇帝揽在怀里,轻轻地搓了搓还未完全抽条的少年人轻薄的脊背。 文将军?姜平带着哭腔。 行了,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文鸿山用拇指颇为随意地给姜平擦了擦眼泪。 文鸿山的手指上是常年练武磨出的茧子。 小皇帝倒是挺细皮嫩肉的,和他现实里的身体一样。 只是未到伤心处小皇帝大概是被学堂戕害太深,边掉眼泪还边接了一句。 怎么办啊?文鸿山?怎么办啊?年少继位,勉强经营的小皇帝把脸都埋进文鸿山腰间的衣服里。 文鸿山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胃腹余痛未消,跪了多时,这会儿又抽痛起来,支着棍儿的那条腿也疼。 但小皇帝还在哭。 所以文鸿山没有动,只是继续轻轻拍着他的背,一直到小皇帝的抽泣勉强停下来才停手。 哭够了? 文鸿山表情柔和,不动声色地把手按在抽痛得越来越厉害的胃上。 我没有哭。小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还打了个哭嗝。 蛮人真的是来议和的吗?他们说要参加秋猎,我总觉得 害怕了? 嗯?我才没有害怕,朕、朕堂堂一国之君,怎、怎么会怕他们蛮人! 我会护你周全。文鸿山有些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小皇帝的记忆好像不太好,同样的话总是要重复很多次。 我说过了。我娘不曾怨你,那我便不能怨你。 文鸿山是个行动大于语言的人。 文总对手下的人也很严格,重要的事情只说一次。 两个人从认识到结婚以来,文鸿山只说过一次,是在两个人的婚礼上,司仪问文鸿山有什么要说的,文鸿山说。 姜平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我会永远爱他。以上。 那个时候的姜平听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抽着鼻子抱着文鸿山,躲在文鸿山背后哭。 只是后来,文鸿山就再也不说了。 姜平会在偶尔文鸿山陪他一起去什么地方的时候,都会说,最喜欢你了。 文鸿山会回答,我知道。 但姜平从来没有等到过后半句。 在一起的时候尚且不觉得,但和文鸿山分开的时候,在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