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沈遇害她咳嗽的, 给她拍拍背怎么啦。 陶桃那丫头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怎么就能看出来他们很亲近。 可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看见陶桃她们几个红了脸背过了身,温虞自个儿便也极不自在,好像方才她真同沈遇真的做了什么让人害羞的事情。 偏偏给她拍背的那人不曾停下手上的动作, 还俯下身,头微微靠近了她的耳旁, 在她耳边轻声问, “夫人,还难受吗?” 说话时带起的热气轻抚过她柔软的耳垂。 像是被火燎着了一般, 烫的她连忙起身, 退后两步站住, 绣帕遮了唇, 轻咳了两声, 方道,“我已经不难受了, 夫君不必担心。”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非得凑到她耳边说话, 没瞧见连陈嬷嬷都红了脸, 不好意思看他们两个人的动作了吗? “既然饭菜都送来了, 夫君, 我们就先用膳吧。” 沈遇也站直了身体, 好整以暇看着她, “也好。” 此刻吃的是团圆饭, 满桌子的菜肴, 特别是中间那份炭火烧着,煮的奶白的汤底,冒着咕噜作响的气泡,冒着腾腾热气的羊肉锅子,那味道是让人一闻见,就能放松许多的人间烟火气。 沈遇坐下以后,有一瞬的恍惚,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这般,在除夕夜里,用上一顿有人陪着他的团圆饭。 虽说陪他的人,心里并不乐意。 甚至还憋着几分怒气。 “沈阎王,他怕是吃不得辣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耳边传来的那些话,沈遇并不在意,他只淡然的坐着,全看身旁人要如何做。 温虞心里憋着火气呢,喜庆热闹的除夕夜,她孤零零的坐在这里,等了沈阎王一晚上不说,沈阎王一回来就欺负她,还让她被陶桃她们笑话。 她日日言行都是端庄随和,难道就当真是没了脾气吗? 就许沈阎王整日里,变着法儿的欺负她,她就半点儿不能欺负回去吗? 巴蜀一带,羊肉锅子的吃法,同上京是不同的。 上京吃的是一个鲜字,而巴蜀人则是在鲜美的基础上,加上花椒、油泼辣子来提味。 麻辣的蘸碟,搭配着萝卜羊骨熬出来的汤汁中涮出来的羊肉片的鲜甜。 那味道便又是一份不同。 油泼辣子是早些时候就熬出来的,奇遇调料具是刘厨娘一早也配好的,端看温虞要如何吃它,都成。 是以连同羊肉锅子一起被端上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调料。 温虞执起调羹,亲自动手舀了浅浅半碗的羊汤做底,又将油泼辣子舀了一勺,花椒面半勺,再添了些许芝麻粒和碎花生粒,搅拌均匀,做成了蘸碟。 她将其中一碟蘸料,放在了沈遇跟前,和煦道:“夫君,这是巴蜀一带的羊肉吃法,你且尝尝。” 她都能想象出,沈遇吃上一口辣子,被辣的满脸通红、难忍咳嗽,四处找水喝的狼狈模样。 一想象那画面该有多滑稽可笑,她脸上的笑意就更真切了,“夫君莫不是怕辣?” 话语间,带上了自个儿并未察觉的挑衅之意。 她动了筷,先做了个示范,夹上一片羊肉在蘸碟中吸满了蘸料,然后送入自个儿口中,不愧是从蜀州带回来的山椒,辣味果真是十足。 十足的好吃。 她面色如常的吃完了一片羊肉,似是半点儿都不辣,而后拿起绣帕,端庄优雅的擦了擦唇边,复又浅笑道:“并不辣,夫君尝尝吧。” 沈遇还是未动筷。 她又轻叹了一口气,状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