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承乾殿。 因为先帝已经出殡,承乾殿便换了主人。 萧云钊坐在龙椅上处理着这几日堆积起来的奏折。 王大有前来禀告:“陛下,邵统领将诚王殿下带来了,还请陛下发落。” 萧云钊从案桌上抬起头来,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额角,低声问道:“江三公子可进宫了?” “回陛下,江三公子已经进宫了,只是他……” 王大有拧着眉头,犹豫着说道:“只是他说犯困,便在偏殿睡下了,让奴才莫要吵他睡觉,奴才便也不敢再去打搅,不知陛下可要传唤他?” “不必了,他既然困了,便让他睡着吧!” 萧云钊一想到自己这个自幼便人前端庄守理,人后调皮捣蛋性格跳脱的哥哥,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又怀恋的笑,片刻后吩咐王大有:“你且吩咐御膳房准备好莲子银耳粥,还有桂花红枣糕,待江三公子醒来给他送过去。” “是,老奴遵旨。” 王大有这些时日也是看明白了,陛下对江三公子实在是纵容得很。 对,就是纵容。 二人之间完全没有君臣之别,倒像是挚友。 江三公子入宫如入无人之境。 随时来随时走,陛下从未有过半分不悦,反而让承乾殿的宫人们好生伺候着。 王大有虽然费解,但是在宫中生存多年,他十分清楚什么事该好奇,什么事该守口如瓶。 做奴才的,好好听从主子的吩咐便是,其他的该无视便无视。 好奇心太重,容易丢掉性命。 他伺候先帝多年,如今陛下还愿意继续让他伺候,他心里也是忐忑得很,就怕什么时候陛下手中的刀剑便会落在他的脖子上。 这些时日免不了提心吊胆。 江卓昀一觉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醒来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他起身穿上外衣,将睡乱的头发随便束起来便去了正殿。 夜,已经深了。 萧云钊依旧在处理政务。 这些时日内忧外患的,事情堆积得太多了,他就算已经加快速度,也才处理了一半不到。 听到脚步声,萧云钊抬头一看,见是江卓昀,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坐得端正的身子往后一倒,靠在龙椅背上,抬手捏了捏酸胀的脖子,低叹着埋怨道:“你可算来了,你这一觉睡得这么香,只是苦了弟弟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处理这些麻烦事。” 江卓昀笑了笑,抬脚走过去,十分随意地坐在殿内摆放在侧边的椅子上,打着呵欠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知你屁股底下的这张椅子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都争不到?在其位谋其政,你i且好生受着吧!待这段最艰难的时日过去了,你便是这全天下最权势滔天的男人了。” “权势滔天?给你要不要?” 萧云钊无奈地扶额叹息道:“皇帝这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仅仅是这小段时间我便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每日总有忙不完的事物,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多。即便是权势滔天又如何?” 江卓昀听得笑出声:“莫要将自己说得这般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