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雾:“……” 这种无形的寂静,很快就被腹部恢复的抽痛打破。 ……靠。 生理期这个时候发作真的好吗? 她想强忍,但腹部明显不止痛意,还有难掩的一道热流。 她:“……” 哪怕还没从梦里出来,也不能在顾清辞面前社死。 纠结半晌,她还是松开上下眼皮子。瞳孔被灯光映得片刻刺痛,等视野变得清晰,男人熟悉的脸部轮廓直愣愣撞进眼底。 他难得没再医院穿白大褂,而是一件胸襟略显褶皱的衬衫。袖口挽在胳膊肘,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的手臂。 依旧是冷白皮,迷人得紧。 不由得网上看,男人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松散着,视线最终停落在他凸出的喉结处。 明这种不经意流露的禁欲范,瞬间便让她移不开眼。 好在生理期不间歇的痛感再次传来,随即也收回她飘忽的思绪。 没敢再多看,她快速移开视线。 只当她因酒精的劲头没过才一语不发,顾清辞的语调温和几分:“有哪里不舒服吗?” 如珠玉落盘的声音,低沉而不失柔润。 ……是她听错了吗? 为什么在表面的清透之下,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一时间,江听雾难掩愣神。 顾清辞:“……” 默了默,余光瞥见点滴打完,习惯性想给她更换输液瓶,便轻抿唇角倾身。 视线倏地被那道挺拓的阴影覆盖,意识不知触及了什么,江听雾的理智刹那便回了笼。 “……我没事,”张了张唇,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转过眸:“谢谢医生。” 自温泉山庄结束以来,现在是近半个月,江听雾直面与他对话。 区别在于,她只能故作冷心冷肺,将这个人推得越来越远。 果不其然,“医生”这两个距离感十足的字调,成功把他的记忆拉回一周前的微信联系。 那个时候,江听雾待他的态度,就平白多了几分意料之外的疏离。 很陌生,让他几欲手足无措。 而现在这道比文字更冷淡的话语,距离感显而易见。 男人眼底的细碎温淡骤然僵持,反被难以言喻的晦暗取代。 一秒,两秒,三秒。 他足足盯了女孩有些苍白的侧颜三秒。 这三秒明明转瞬即逝,却又格外漫长。 直到手背落下半滴输液瓶渗出的液体,那股冰凉的触感才收回他发散的思绪。 惊觉自己太过失态,他移开盯得太久的视线。 鬼使神差的,他问了句:“难得,你也会这么客气。” 男人的话语太自然,自然到江听雾已经拼命拆除滤镜,仍旧能听出每一个音调里所蕴含的的温柔。 心脏不受控地加快速度。 重逢一个多月以来,江听雾从没见他这样将温柔外露。 ……可,她为自己努力编织的梦境已经醒了。“订婚”的现实,无时无刻不化为一柄锋利的刀刃,周而复始在她心口划拉。 每一寸的钝痛,都在提醒着,她没有办法,不顾道德底线将这个人占为己有。 “顾叔叔,您……”无法想象她用尽多大的力气,终于逼回险些夺眶而出的酸涩。 知道自己这样特别狼心狗肺,但……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无法消除的距离。 她宁愿现在狼心狗肺,总好过不去理会道德底线,肆意插足别人姻缘的没心没肺。 江听雾移开视线,敛了眼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瞬间冷凝的面色。 后脑勺被那双噙着冰雾的眸子紧紧盯着,江听雾压着几近颤抖的心绪,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 “你走,”她张了张唇角,整张脸几乎埋进被子里:“……这里有护士在,便暂时不需要您的帮助了。” 江听雾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