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瞥见他眼睑淡淡的乌青,江听雾就知道,这些天他一定都没好好阖过眼。 联想裴帆说,这个由东大医学部联合东大附一院的神经学研究项目,近几天就要提交研讨成果。 身为项目主要负责人之一,顾清辞不仅要承担分内的门诊和手术,处理病患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还要督促研究不断推进。 都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扛得住连续高压工作? 理智来说,她明白顾清辞能在百忙中,及时赶回来已经很难得了。 但感情方面,她真的很需要他,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她想自私一次。 室内空调温度有点高,男人没顾得上脱掉毛呢大衣,加上太过担心江听雾,眉心和鼻梁,都沁出了细细的汗。 江听雾吸了吸鼻子,双手伸向大衣的领部,替他脱掉这件有些轻薄的衣服。 外套下面,是扣子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白色棉质衬衫。 他本就不是健硕的类型,现在衬衫穿在他身上,可以看出明显瘦了一些。 而且他的左耳,还挂着一只耳麦,方便他随时盯梢研究的进展状况。 理智告诉她,这是他坚守的理想,更是他替奶奶守护的“战场”。 他这种追求极致的天之骄子,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可能半途放弃。 但这样的代价,可以得靠命去赌。 “说好照顾我,”她忽然往后退了几步,声线有些沉闷:“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怎么相信你?” “听听……”他有些慌乱,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腹部很不争气再次泛痛,她低垂着睫羽,勉强控制住眼底的低落:“骗子。” 说话间,就算她极力控制着情绪,仍旧没掩饰住声音的颤抖。 除了生理期作乱,更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甚至好不容易缓和了的眼角,重新被泪痕覆盖。 为什么她会对这个骗子死心塌地? “听听,”见她冷了脸,男人眉心一紧,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我不会骗你。” 怕江听雾真的生气,顾清辞半跪着靠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颊。 “你别哭,”男人如画的眉眼有些焦急,他低声问:“想怎么怪我都行。” 顿了一下,他恳求:“等你不疼了,再和我生气,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 三言两语的温柔,就能把她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墙,击得溃不成军。 江听雾鲜少在他跟前任性,现在看见他这么拼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好,”她咬着下唇,想娇纵一次,“我现在很气。” 出声间,她别过眼,摆出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态度。 “那怎么样,”顾清辞心间一沉,温润的眸光噙着紧张,“你才能不生我气?” 好的一点,江听雾腹部的那股劲过去了,现在的痛感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要命。 本来她就真没打算和顾清辞生气,看他低声下气询问,佯装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 往大一点的格局说,他带领的这支医疗团队一旦拿奖,对人类神经医学的贡献绝非一笔一划可以数清。 放眼国内外,有多少人能在他这个年纪,取得这样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就? 往私心里说,如果没有顾清辞这样的医护人员不断突破,陆颜三月份突发脑出血,可能真就无力乏天。 这个眼里只有医学科学的卷王。 就不能偶尔摸摸鱼吗? 收回有些发散的思绪,她故作一副冷淡的样子,“你有空哄那么多病患,没有空哄我吗?” 说着,那双卷翘的睫羽轻轻颤了颤,似乎真的伤心至极。 闻言,男人微蹙的眉宇舒展开来。他站起身,不由分说将江听雾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听听宝贝,听听公主,”想起宁延说的“哄老婆不能要脸”,他犹豫半晌,状若从容道:“都是我不对,才惹你生气。” “宝贝老婆,”说着,男人强劲有力的双手,隔着她的毛衣下摆,逐渐移向下腹部位:“我帮你揉揉。” 陡然的亲密接触,江听雾红了耳根,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下一秒,男人双手不由分说稍稍用力,不疾不徐地按摩她的腹部。 温热的触感,别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