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众人皆知云莺为何迟迟不出阁,云夫人给云莺定的出阁价太高了,云楼这些年最高的出阁价不过四千两,便是前年出阁的云潋月,纳为上京永康侯府妾室,人人称羡。 她们这般风月女子,能入了侯府的门槛,怎会不羡慕,侯府尚且只愿出四千两,可云莺的出阁价却高达九千两,哪有人愿意出一大把银两买一个风月女子,再美也舍不得啊。 这两年,想见云莺的海了去了,可是请她出阁的却无一人,私底下有不少人觉着云莺会老死云楼,没人要对于她们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云柔这般直白的说出来,谁面上不尴尬,而云柔却得意的笑着,自认为戳到了云莺的痛处,没人要的老姑娘,也敢抢她的风头? 云莺听着毫无反应,云淡风轻,连眼都没眨一下,仿若云柔戳的不是她的心窝。 云晴皱着眉头瞧了一眼云柔,很不满她这样说话,正要反驳几句。 这时云姑恰好踏入门槛,哎呦呦的喘着气打破这诡异气氛,“莺莺,你可让我好找,还不快些收拾收拾,有位贵客出一万两要见你一面呢。” 这话一出,又让屋内陷入了另一种寂静,有个小姑娘颤巍巍的问,“云姑,我没听错吧,一两万只是见云莺姐姐一面,而不是请她出阁吗?” “那是当然,是位贵客呢,只说想见莺莺一面,还不快些去梳妆。”云姑也是头一次见这般阔绰的,一万两只见一面,怕是不用多久在这扬州城就要传开了。 云莺颔首,与云晴道别,“那我便先走了。” 一万两,无论是何人,她都是要见的。 银筝跟着云莺离开,临走时瞥了云柔一眼,见她脸黑的如锅底一般,心中畅快,偏她也想和姑娘争,何时有人出一万两见她一面再说罢。 云莺一走,屋内立刻吵嚷起来,“天呐,我今日又见识了一回,咱们云楼还没来过这样的贵客吧?” “一掷万金只为见一面,那家中是何等富贵啊,若是云莺姐姐跟了他,岂不是飞上枝头。” “是呀,不知是何人,真想见见啊。” 云柔听着这些,面色越来越沉,攥紧手中的帕子,冷笑一声打断,“嘁,没见识,能不能要她还两说呢。”说完气冲冲的扭身离开,活像是谁得罪了她。 * “莺莺,贵客等在顶楼雅间,你上去伺候时可千万注意些,别惹恼了贵客。” 云姑细心叮嘱,能出得起这些银两只为见一面的,非富即贵,云姑现下瞧云莺都觉着她是即将从云楼飞出去的金凤凰。 “是,多谢云姑提醒。”云莺进了屋,银筝兴致冲冲的给她挑衣裳,“姑娘,除去永康侯府的人,这两年可无人能进顶楼雅间,看来云夫人着实看重贵客,姑娘一定要好生打扮。” 银筝盼着云莺能出阁,最好是以高价出阁,让全扬州瞧瞧云莺这个美人名副其实。 云莺倒没银筝这般兴致,越是贵客,她越是晓得与她无缘,遂只道:“就穿那件湘妃色折枝莲纹交领襦裙,樱笋时节穿这件衬景。” “也好,正应了窗外春色。” 银筝忙给她换上,又在云莺腰间系上一枚霜色桃花纹香囊,姑娘偏爱桃花,连屋子里的熏香也是淡淡的桃花香。 更衣完毕又为她重新梳妆,戴上兰花纹玉钗,羊脂玉耳珰。 浅描云黛,淡抹胭脂,轻点檀唇,她面容姣好,肤如凝脂,脂粉多了显得俗气,略施粉黛足以衬出冰肌玉骨。 “走罢,莫要让贵客久等。” 两人一同上楼,银筝立在门口等候,云莺只身前往。 踏入雅间,入目的是一扇极大的金丝楠木百宝嵌山水纹屏风,透过镂雕间隙,隐约可见一玄色身影。 莲步轻移,纤腰袅娜,云莺越过屏风往里走,只见大开的透雕八宝纹窗前立着一位穿玄色竹节纹缂丝锦袍的公子,一眼望过去,身姿挺拔,宽肩窄腰,从背影便给人一种器宇轩昂之感。 云莺站定屈膝,嗓音娇娇软软,自带三分妩媚,“莺莺请公子安。” 裴烬闻言转身,嗓音低沉冷冽,“免了。” 云莺挺直脊背抬头,正好对上玄衣公子如冠玉一般的面庞,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瞧他穿着,应是位顶顶富贵的公子。 可对上公子狭长深邃的双眸,云莺不禁后背生凉,莫名觉着他身上有股肃杀之气,令她心头微颤。M.iyiGUO.NET